赏雪（1/2）
数月后，关中平原下了一场大雪，天地间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地上两排马蹄印清晰排列着，一男一女正骑着马向大兴前行。
“你说有人在帮我们？”
“是的，属下到达洛阳时，还没有开始动作，杨玄感就已反叛。据说杨玄感反前曾经得到过一封密信，而这封信是从江都来的。”
“杨素刚死，杨广没理由这么快对付杨玄感。而杨玄感也是刚刚承袭越国公的爵位，这人心不稳准备不足，按理是不会这么快就反的。到底是谁在帮我们呢？”
“属下无能，消息到江都就断了。”
“看来杨素身前作恶多端、仇人遍地，死后祸及子孙真是报应不爽。”
说话的男子正是张仲坚，女子则是霜华。
“那李靖是何来历？你调查的如何了？”
“他是韩擒虎的外甥，深得韩擒虎的真传，连杨素也十分器重与他。他曾得到李渊的谋反的证据，于是只身前往江都。因盗贼四起，道路阻塞不得前行，于是只能留在长安。”
“此人胆识过人、眼光不凡。李渊要谋反，就连我们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没想到他居然未卜先知，此人将来怕是一个劲敌。”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来到大兴城下。
张仲坚抬头看向城楼，只见城楼上到处是坚甲利兵，来往巡视的队伍也是井然有序。来到城内，守城的士兵正在向城楼上运送着守城的器械，城墙边也都堆着滚木礌石，城内的大街上也都是巡逻的士兵。
张仲坚点头道：“这李靖确实是个人才，难怪杨素会如此器重他。”
霜华却说道：“我看和平常也没什么差别。”
张仲坚道：“你没发现这巡逻的士兵虽然和往常无异，但是军容整肃不同于往常，并没有因为大雪而士气低落。”
霜华道：“军容好就能打胜仗？”
张仲坚微微一笑说道：“军容者，壮三军之魄而夺敌人之气者也。军容不盛，则军威不张；军威不张，则将之能否可知矣。再看他整备器械，操练士兵怕是预感将有大事发生，此人真是一个将才。”
霜华说道：“要不要我去把他给……”说着比划了一下。
张仲坚摇摇手道：“唉~~！今日我们是去做客的，不说这些煞风景的事。”
‘水芸居’前，张仲坚叩门，片刻后出来一个男孩正是苏苏。
张仲坚一抱拳道：“请问主人在家吗？”
苏苏点点头，“请问你们是？”
张仲坚一笑，“我们是此间主人的朋友，劳烦通禀一声就说张仲坚来访。”
“好的，请稍等。”说完苏苏就关上门。
一盏茶的功夫，门又开了，“二位请随我来。”苏苏把二人领了进来。
张仲坚跟着苏苏穿过回廊来到院内，看着眼前的景色赞叹道：“没想到大兴城里还有如此美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玉树琼枝，堆银砌玉。远处一个女子正踩着乱琼碎玉向自己走来，那女子粉雕玉琢，红衣白雪就像是少女额前的一抹花钿。一阵风过，雪花簌簌落下，好似那广寒宫的月桂花纷纷飘落人间。张仲坚像是看着一幅江南的水墨画，不由得出了神。
“兄长，你怎么来了？”张仲坚听到红裳正叫自己，怔了一下回过神来。
张仲坚哈哈一笑，“上次贤妹来我的府上，不巧我身在他处不在府里。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这次愚兄特来登门看看贤妹。不知贤妹过的可算安好？”
红裳领着二人边走边说：“托兄长的福，过的还算可以。”说完又看了看张仲坚身边的女子，认出正是那晚的女刺客，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姐姐这么美丽，想必一定是嫂夫人吧？”
张仲坚有些尴尬，正想说话，却听霜华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主人救过霜华的性命，霜华只是主人的护卫而已。”
张仲坚笑了一笑，又接着说：“其实这一次前来还有一事，就是想请贤妹原谅愚兄的冒昧。”
红裳奇道：“何事？”
张仲坚道：“贤妹初来大兴，不知如今大兴的局势风云变化，动荡不安。所以愚兄多事就派霜华前来暗中保护，没想到一下就被贤妹发现了，还望贤妹不要怪我。”
“兄长说哪里话，兄长如此有心我感谢尚且不急，怎么好责怪兄长呢。再说若不是兄长这么安排，我也见不着这位美貌动人、武艺出众的姐姐呢。”
“小姐过誉了，小姐才是剑法绝伦，霜华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红裳微笑着拉着霜华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说：“姐姐这般的美丽，和我所见的西域女子大不一样呢。”
霜华的手轻轻一挣没有挣脱，脸微微的泛红说道：“霜华是楼兰遗民。”
红裳一怔，“楼兰，那是哪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霜华幽幽的呢喃道：“孔雀河从那里流过，那里长满了高大胡杨木，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那儿曾经是西域最美丽的地方……”
“楼兰也叫鄯善，曾是汉朝的藩属，后来在一百多年前被北魏灭国。”这时婧儿走来插口说道，“小姐，酒席都准备好了，快请客人们入席吧。”
众人随婧儿来到水榭之上，石桌上摆满了酒菜，一旁的火炉还在热着酒。
红裳道：“地方简陋，还望兄长不要嫌弃。”
张仲坚道：“如此甚好，我们正好可以一边欣赏雪景一边品尝佳肴。古人青梅煮酒，今日我们在玉树琼花之中煮酒赏雪，也别有一番风雅。”
红裳端起酒杯道：“如此，我敬兄长一杯。”
张仲坚举杯对饮，“请。”
红裳看着霜华站在张仲坚身后，婧儿也站在自己身边侍立，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道：“婧儿你过来坐下，霜华姐姐也请坐。今日在这里的都是朋友不分贵贱，就像那日在大兴郊外，我们一同喝酒吃肉岂不是好。”
张仲坚大笑，“贤妹说的是，霜华你也坐吧。”
“霜华多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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