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粲（1/2）

去招安朱粲的使者的那一队人马，沿着汉水一路走走停停。他们所到之处并没有见到饿殍遍野、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因为他们到的地方都已荒芜人烟，连野兽都没见一个却看到了遍地的骨头。那些骨头样子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偶尔有风从废墟中吹出来，那声音就像是冤魂的嚎哭声使人不寒而栗，处处都透着一种诡异。

每路过十个村子有九个都是空的，剩下的那一村人都是为了反抗朱粲才聚集到一起。唐军的使者自然不会去那些村子里自讨没趣，所以入夜时他们只能在荒郊野外安营扎寨。

夜晚，就在离营地很远的的另一边，也燃着一堆篝火。红裳和婧儿相互依偎着，婧儿的头枕着红裳膝上，红裳则看着篝火若有所思。

“婧儿，你害怕么？”红裳忽然问道。

婧儿摇摇头，道：“有小姐在我就不怕。”

“是么……”

“嗯，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第一次和小姐见面的时候。那时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谁知道被小姐你救了，我们也是这样坐在篝火边上。后来小姐又除掉麻叔谋替我报了仇，在我心里小姐你就是无所不能的仙女，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

红裳也回想起了当时情景，叹了口气，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三年就过去了。”

婧儿道：“嗯，我们这期间遇到许多人、许多事。还和王子、公主交上了朋友，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

一说公主红裳自然想到了平阳公主，她问婧儿道：“连玉凝姐被派去镇守关隘了，是不是哪里又战事吃紧了？”

“是并州。”婧儿向红裳解释，道：“并州由齐王李元吉把守，这个齐王不理政事，只会作威作福、祸害百姓。据说现在并州连丢了数城，太原岌岌可危，于是皇帝就派裴寂出兵救援。我看再让齐王这么闹下去，太原迟早也要丢了。”

“李渊这老头子也真是糊涂，让这么个儿子去镇守。”

“这齐王是李渊最小的儿子。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命根子……”

“哎……”红裳也叹了一口气。

这时，婧儿坐起身看着红裳嘻嘻一笑，然后问道：“小姐，你和李大哥什么时候也……”

“什么？”

“小姐，你说你是来找一个姓李的人，那个人自然就是李大哥了。如今人你也找到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红裳道：“助他平定乱世。”

“那天下安定以后呢？你会嫁给李大哥吗？”

“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婧儿很奇怪，于是问：“难道你不喜欢李大哥么？我还想着你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一定很可爱。”

“不可以。”

“不可以！为什么？”

红裳道：“你听过仙凡殊途吗？”

婧儿道：“听过，就是说人和仙的寿数不同。”

红裳微微一笑，道：“寿数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仙界的一年差不多相当于人间的百年，所以你们人就以为神仙都可以活了很久、很久一样。虽然神仙长寿，但是相对的这也是一种束缚、一种诅咒。在这千万年的时光里，你经历过的任何事、你见过的任何人都会觉得索然无味，这也就是为什么神仙都要断去七情六欲，变得无欲无求。

当然也有很多神仙承受不住这千年万年的寂寞，他们想要打破这种束缚，于是就会偷偷地下凡。有的会变成人和人一起生活，有的会变成地仙找个洞天福地躲起来，更有的会变成魔危害世间。一旦离开了天界便会除去仙籍再也不能返回天界，也不再像神仙活的那般长久。”

婧儿道：“那这么多年神仙们都在做什么？”

红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老爷和爷爷呢？”

“老爷？爷爷？哦，你是说我父亲和龟相啊。他们嘛，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

“睡……觉……”

“嗯，睡觉。”

婧儿忽然想到人生不过百年，百年后如果李靖一旦离开人世，那小姐岂不是又要孤单一人了吗？婧儿忙问道：“小姐，人的寿命很短，要是以后李大哥……他……如果不在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比如修仙或者仙丹之类可以让人成仙的。”

红裳‘扑哧’一笑，道：“你是从哪听来这些的？首先根本就没有修仙一说，不管神或人那都叫修道。我以前也和你说过，修道讲究道法自然、无欲无求，不是自己为了要修道，而是要无为，道自为之。为了长生而去修道，这已经是走入了歧途。‘天地所以能长且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心中有了欲望，其心就已不正，如何还能够得道？”

婧儿道：“儒家也说过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就是这个意思吗？”

“不错。”红裳点点头，道：“再说说仙丹，你知道仙丹多是用什么制成的吗？”

“好像是铅、汞一类的金石制成的。”

“嗯，虽然成分略有些不同，但是确实是金石制成的。而仙丹为什么要用金石吗？”

“这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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