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平静（1/2）

涣城除外。

襄阳。

倾城坐在屋外的木椅上，瞥一眼旁边的云彻：“你怎么来了？”

云彻嚼着一口苹果：“怎么，还不许了？”

倾城斜睨一眼坐在云彻另一边的燕翎：“你来也就罢了，燕翎公子来是什么意思，为了气我吗？”

云彻丝毫不拿倾城的威胁当回事儿：“对啊！怎么，还不允许人家另觅新欢啦？”

倾城咬着后槽牙：“云彻！”

云彻再咬一口苹果：“妹啊，我可不如你专情，毕竟——”

“风慕凡已经不在这么多年了。”

倾城“呵呵”冷笑：“这件事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云彻的动作慢下来：“是，怪我。”

倾城懒得理她：“慕凡自己傻得不行，我也不好说什么。”

“但这事，你责任最大！”

云彻瞥一眼她：“是是是，我有罪！这还不行吗？”

倾城冷哼一声，不再和她搭话。

云彻倒是兴致勃勃：“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快回襄阳来了？”

倾城打了个哈欠：“我大限将至，也不好在外面麻烦其他人……”

云彻一愣：“真的啊？”

倾城耷拉着眼皮：“嗯。我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云彻抬手摸摸倾城的脑门：“云澄。”

倾城抬眼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景涣：“怎么了？”

云彻张张嘴，却没有再次提起风慕凡：“没什么，我一会儿就离开了，不打扰你了。”

倾城侧首：“这么着急啊？”

云彻笑笑：“赶我走的是你，想要留下我的还是你，你到底想要怎样？”

倾城恼羞成怒地推了云彻一把：“滚滚滚！”

云彻稍稍躲了几下，随即抬手摸了摸倾城的脑袋瓜：“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我走了。”

倾城嘟嘴：“好罢。”她被景涣抱过，“那就不留你了。”

景涣抱起倾城朝屋中走去：“慢走不送。”

云彻站起身拍拍衣摆，朝一直没有说话的燕翎伸出手：“走罢，咱们不在这里讨嫌了。”

——都过去罢，不管是风慕凡，还是风曦，都让他们过去罢。

哪怕慕凡是因为自己不入轮回的，哪怕风曦是风氏仇敌的后代。

倾城没有骗云彻。

她可能知道当初父亲和哥哥死前的想法了——希望亲人和爱人能继续走下去，哪怕回忆再痛再伤。

云彻离开三日后，倾城卧于榻上，眼睛勉强睁开，低声唤道：“涣……”

景涣半跪在榻边，一直握紧她的手：“阿倾，我在。”

倾城缓缓眨眼，道：“我死后……要火葬。”

景涣点点头，眼角滑过眼泪：“好、好，我应你。”

倾城眼中渐渐涌上泪水，心底是化不开的疼和不舍，但已经没有时间了，再也陪不了阿涣了。她继续道：“你不许寻死……”

景涣眼眶泛红，眼睁睁看着倾城喘不上气来却无能为力：“……好，我应你。”

倾城看着景涣的面庞，看着这个看了百年也没有看腻的男人，唇角扬起：“涣，若有来生，我定要早早遇到你——”

景涣看着倾城眼睛逐渐模糊，瞬间泪如雨下：“我亦要好好护着你！”

倾城满足地合上眼，渐渐没了声息。

听闻倾城离世，景无忧和齐纪寒匆匆赶往襄阳。

二人是在山后的林中寻到景涣的。

——他面朝墓碑，盘腿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小坛酒，时不时喝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絮絮叨叨着。

景无忧顿时愣在原地，身体僵硬。

齐纪寒察觉到无忧的不对劲，低声问道：“忧儿？”

无忧呆呆道：“多少年没见父亲这般了……”

——上一次，是母亲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在母亲生辰时，父亲也是这般对着母亲的墓碑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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