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东（1/2）

“小莲！小莲！你跑哪儿去了？马上就要开宴了，舞姬都等着你的伴奏呢！”

“就来, 就来。”

郭照抱着琵琶, 跟在一位管事老妈妈背后, 穿过一小段回廊，进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里坐满了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她绕到后面，走到一扇屏风后面坐下，顺便跟一旁的搭档们点了点头。一群乐伎凝神屏息，透过屏风看向外面衣着清凉的舞女们。一位负责指挥的中年瘦高个男人在屏风旁对他们点头示意, 抬手一挥, 所有乐人都同时吹拉弹唱起来, 一时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觥筹交错散布于前。甚是热闹，煞是风雅。

这是郭照来到江东的第二年。现在的她，是会稽郡太守府里的一名乐伎。

一年前, 她被人牙子从偃师附近拐走，一路南下，在从小黑那里得知了这是自己命定的经历后她就放弃了逃跑, 听天由命的跟着人牙子到处走。起初她还担心两个人牙子中的一个会对她心怀不轨趁机占便宜。可时间久了才知道自己这想法根本就是多虑——那两个人牙子压根儿就不是血亲, 而是一对有龙阳之好的“契兄弟”。郭照在他们眼里别说姿色，明明就是一堆金灿灿的五铢钱！不过这也正好弄拙成巧，郭照并不用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了。她跟这对契兄弟从北跑到南，权当长知识了。

人牙子带着她到处跑, 倒也不是因为热爱旅游事业或者慈善事业。而是因为两个人牙子认为她容貌生的好, 又有琵琶技艺。必须卖个高价。因此迟迟没有将她卖出。同车厢那几个男女跟她一样是人牙子拐骗来的, 但被人牙子打怕了，就替人牙子看着后来的人。郭照起初也挨了几顿打。后来那个扯缰绳的人牙子说她的脸蛋生的漂亮，要是打坏了就不好卖价了。这才停止对她的殴打。郭照自己也学的乖觉了些，平日里不常跟人说话，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到了汝南郡附近时，当初同郭照一起被拐来的几个男女早就被卖掉了。而郭照也被人牙子以高价卖给了一位旅居当地的东吴乡绅。乡绅雅好音乐，家中蓄有乐班。听了郭照的琵琶弹奏后赞不绝口，当即便决定买下她带回东吴去。没想到，过江时船竟莫名其妙的漏了！一船人大多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葬身鱼腹。好在郭曌在现代时曾学过游泳。于是竭尽所能拼命往对岸游去。然而，又饿又困的情况下人怎么能胜天呢？郭照只游了一半便没了力气。要不是恰好碰上了另一艘从江东过来的船因为遇上暴风雨正要折返，她恐怕也要跟先前那些船上的人一样，成为大鱼小鱼肚子里的饲料。无论怎么说，郭照，蒙小黑保佑，被这艘船的人救了上去。

救上去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郭照就纳闷儿了。自己怎么可以在短时间内碰上这么多人牙子。先是在偃师碰见现役人牙子，接着又在江东碰上退役人牙子。她左想右想，觉得这一定都是小黑的错！

救郭照上船的是船上的小伙计。而船的主人却是一位即将退役的人牙子。该准退役人牙子早年以人口贩卖起家，现下刚刚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正准备抛弃见不得人的缺德勾当，跑完这一票就回岸上去花钱买个小官做。见郭照长得漂亮，又听她说她会弹琵琶。当即便起了歪心，意图对她不轨。关键时刻，人牙子的母老虎老婆破门而入，挥舞大棒槌对人牙子进行了物理攻击。从而成功斩断了他对郭照那点有色想法。完成这一切之后，母老虎要求船上的人把郭照扔进江里去，继续喂鱼。千钧一发之际，郭照的脑浆在脑壳里碰撞出了智慧的火花。她告诉母老虎，自己精于琵琶弹奏，算是个有手艺的人。母老虎要是能把她带上岸，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母老虎一听，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郭照虽然讨厌，可是钱更可爱呀！因此她赶走色欲熏心的窝囊废丈夫，亲自看管郭照。并在上岸之后一转手把她卖给了一户大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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