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襄阳记（1/2）

“笃笃笃。”

有人敲门。郭照倦倦的回过头去看了眼, 就见一个婀娜娉婷的身影被烛火映在门格子里的纸上。她愣了愣, 想这院子里并没有婢女。这女子是谁？旋即便想起来, 恐怕是孙琐来了·······放下手里的《诗经》, 郭照对着门外低声说：“天晚了，我已经睡下了。孙小夫人若是有什么想说的且等明日罢。”

“你叫郭照是吗，郭照,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公子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孙琐的声音柔柔弱弱，甜而脆。像熟透的哈密瓜。郭照叹了口气道：“不必了。公子的事情不需要我来过问，我也不需要关心公子有什么问题。孙小夫人，我不一定会跟你抢公子。你请回罢！”

门外沉默了片刻, 人影遁去了。郭照觉得手中诗歌索然无味。吹灭蜡烛，打算洗漱一下上床就寝。正当此时, 门外忽然又升起了那个娇小的身影。一阵轻巧的扣门声后, 孙琐道：“公子身上那去年添的新伤, 随时都有可能让公子殒命。你可以让公子讨厌我，可是我得同你讲讲，公子身上的伤该如何替他保养。”

这句话说得卑微又真诚。郭照不禁心中一动, 自觉无法拒绝这种请求。思虑一二，她打开门请孙琐进来。孙琐对她点头致意, 闪身进了屋子里, 便开始四处打量。看到郭照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零食和身后书架上的书, 她的嘴角生硬的扯了扯道：“咱们公子, 对新鲜玩意儿还是这般上心啊！”

“废话少说, 公子的伤在护理上有什么特别要求？已经伤了一年多了, 今年有好转吗？”郭照不耐烦的打断孙琐的阴阳怪气儿。孙琐回头对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道：“谁说公子的伤需要护理了？那伤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保养也应是饮食和穿着上的事儿，哪里会有那么娇贵？”她凑近了一点，在烛光下对着郭照笑出一脸恶意张扬：“我骗你的，你还当真了？”

郭照听了这话，当即拉住孙琐的曲裾领子就要把她往门外丢。孙琐却气定神闲的抓住郭照一只手道：“慢着！你别这么着急把我往外推。我来虽要告诉你什么所谓的护理之道，但也是确实有要事相告。你要把我往外丢，起码先听我说完了这话再丢。”

郭照歪过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有什么要问的我自会去问马驹儿，为何要问你？”说完又要把她往外丢。孙琐一见急了，登时便挣到郭照耳边道：“公子喜新厌旧！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半个月前他还在为我写诗，可今日就已经要为了你而把我扔在这襄阳城里了！”

郭照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看孙琐，表情没什么波动。可孙琐却看出来她慌了。于是乘胜追击接着道：“我一年前被公子收房时，公子正宠幸张姬。听闻张姬之前，是苏姬，苏姬之前，就是咱们的甄小夫人了。可这才不过几年时间，你看看如今甄小夫人同公子之间，早就——”

“滚出去。”郭照说。

她扭头看向孙琐，眼神厌烦又疲倦：“我不管你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也不管你说的那些是真是假。那不是我要操心的事。请你出去。”

孙琐不出去，孙琐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似的，继续冲着郭照压低声音：“你以为公子很看重你？我都听有顺说了，你比公子还要大三岁。年龄又大，容貌也不是倾国倾城，凭什么觉得公子就会让你托付终身？半个月前公子还为我写出《善哉行》夸我音律高妙。可今天就已经——哎！你干什么！”

郭照拉开房门，直接把孙琐丢出去了。她很惊讶于自己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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