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1/2）

假期的最后十天，陆曼是与韩亦佳、李承浩一同度过的。夏日的燥热在成堆的习题与聒噪的蝉鸣中渐渐得就溜走了，至于江离，再见面已是开学前的一天。

返过校后，江离依旧在老地方等着她。陆曼一贯是有些磨蹭的，原也不打紧。不过这次好似分别的时间长了些，待她再次慢慢悠悠地到达他面前时，他倒有些不高兴了。

陆曼见他灰着脸，一言不发地从大厅里与她一同走出，便笑：“你怎么了？十几天没见，见到我倒不高兴了？”

江离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有些不满：“哼，我觉得像十几年没见。”他虽不高兴，倒还是替她挡了挡旁边飞奔而过、险些撞到陆曼的男孩。陆曼自知有些冷落他了，便笑着哄他：“好啦，这不是开学了？”

江离嘟了嘟嘴：“嗯？开学了又怎么样？”

二人被人流挤出了校门，江离还是习惯性地去拉她的手。指尖碰上的那刻，他又别扭地移开了。陆曼赶忙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他的手，又趁他没反应过来，‘吧唧’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江离一下就没了抵抗，微红着脸嘿嘿地笑起来，与她十指相扣。

江离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有点傻兮兮地笑着：“你，有想我的吧？”

她往他身上靠了靠，语气依旧那么温顺：“你说呢？”

江离笑着，又像只树懒一样缠在了她身上。陆曼害臊地挣扎了几下，然后作罢，只笑他：“你看看你的样子，大街上多少人都在看我们？”

他倒像赖上了一般，非但没松开，反倒撒娇地在她肩上蹭了一蹭：“让他们全都知道我喜欢你，多好。”

二人腻歪了一会儿，公交便停在了眼前，坐定后，陆曼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刚要开口，又忆及方才江离的反应，倒没敢提了。她一有心事时，就会眼神茫然地盯着某个角落。这点江离已明了了，此时他也看出了些端倪，便细心地抚了抚她的手，温柔道：“在想什么？”

陆曼转过头来，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说话也是吞吞吐吐地不畅快：“嗯。。。要是我说了，你能理解吗？”

江离先是一愣，虽心里也存了几分不安，却还是笑着：“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陆曼垂了垂眼睑，本能地往后退了退，脸色也有了几分苍白，低着头糯糯地说：“那个。。。我说了，你别生气。。。”

她俨然还是发虚的，待最后一个字结束，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而江离也在此刻，沉默地松开了她的手。

陆曼眼里有泪光，扯了扯他的衣角，语气里有几分哀求：“你说过你不生气的，我保证，我会多抽时间陪你。”她去挽他的手臂，却被他情绪化地甩开了。江离盯着她那张白皙瘦削的脸，还有抖动的肩，他本想强硬潇洒些的，可话说出口来全是显而易见的受伤：“陆曼，是不是我太喜欢你了，我什么都顺着你，你就觉得我没有情绪，不会难受，甚至你做什么，哪怕你对我毫不在意，我都应该心甘情愿地接受？”

他的眼神里是陆曼从未见过的纠结和复杂，他好像压抑了许久，她刚要开口解释些什么，他的双手却捂住了那张好看的脸，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含了哽咽：“你，你别说了。”

他的双肩也不可遏制地抖动起来，她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有没有流泪。但很多年后，她回忆起来时，她能深刻地体会到当时他的痛苦，隐忍着、又无人可诉的心酸。好像他疯狂地做了一切，最后才发现对象不过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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