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军训(1/2)
陆曼很少做梦,即便做了梦也很少记得。今天倒是活见鬼了的梦得很累,直到醒来时都是浑浑噩噩的,晨起时都没什么精神。
她从来都没做过这么光怪陆离的梦,周遭什么都没有,只在一片黑里打进一束光。有两人在拼命地靠近,中间没有丝毫阻碍,却不可控制地渐行渐远。
凭身形看得出是一男一女,她很清楚地感知到那个人是自己,即便她什么都看不清。
这个梦在女人身心俱疲的一声:“你放过我吧。”后戛然而止。
今天是陆曼是第一次军训,所以再困也要硬着头皮爬起来。看了天气预报后,一向对穿衣打扮没什么见解的她,寻摸着天气不算太凉,就穿了万年不出错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背着包出了门。
从家里到一中坐公交要十站地,陆曼不得已走得很早,手里还拿着K记的咖啡,匆匆上了306。耳朵里依旧插着耳机,伴着张惠妹的那首《我可以抱你吗》,喝着咖啡等待到站。
也不能算是等待到站吧,陆曼其实很享受坐公交的这个过程,尤其是长长的路途。沿途的风景烟火气十足,忙忙碌碌的早点铺,赶着上学的小学生,还有拖着行李箱面露疲态的中年男子,各有各的人生百态,在这座小城的清晨显露无疑。
‘我可以抱你吗宝贝,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车窗上映出陆曼不加粉饰的素白面孔,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对谁说一句:宝贝?
一中旁边卖煎饼的小摊散出诱人的香气,有高年级的一中学生在那排队买早点,七嘴八舌地说着班上的八卦。陆曼低头看了眼手表,匆匆加快了步伐赶往教室。
座位依旧是随便坐的,王然然早到了,一见陆曼就兴高采烈地挥着手臂,大声招呼:“陆曼,快过来!”
陆曼笑眯眯地过去,轻拍了她的肩膀:“你来的好早。”
王然然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经地朝她敬了个礼,煞有其事地说:“为陆首长服务,义不容辞!”
陆曼看汪华进了教室,连忙捅了捅王然然,挤了挤眉毛示意她噤声。而跟在汪华后面的,是一个穿着军服的年轻人。
大约这就是教官吧,一眼望去不到一米七的个子,国字脸,皮肤晒得略显黝黑。看着左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陆曼猜他该是因为十几岁时不爱学习,被送去当兵了。
教官像模像样地走了几步到讲台中间,然后站定,帅气地转身,利落地敬了一礼,声如洪钟:“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教官,刘喜民!”
大家自然都对这个教官充满了好奇,使劲地呱唧呱唧,有女生偷偷讨论着他的身高、年龄,有没有女朋友之类。陆曼听到这些,羞涩地笑了一下,女孩子们都对这样的八卦很感兴趣,只不过表现的程度不一。有的人表现的明显,就成了饥,渴。有的人表现的隐晦,就被称为闷骚。
刘喜民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笑了:“我今年二十岁整,对象也在D市,是个大学生。”
“哇!!!”这个消息无疑是一枚巨雷砸中了众女生的八卦窝,王然然捅了捅陆曼,诡异地笑着说:“你说他的对象,会不会是个小地豆?”
这话就是讽刺刘喜民长得矮了,陆曼不禁低低笑出了声,小声噎了句:“你可真缺德。”
经过短暂的了解过后,下午就要开始训练了。按着身高排的队伍,陆曼和一个个头相仿,看上去很文静的女孩分在了一排,小麦色的皮肤,两腮长了些雀斑,一双眼睛看着很温柔,见之生涩而亲切。
她说,她叫张雯莉。
跟张雯莉的相处是件轻松而愉快的事,军训的开始,无非就是站军姿、练练齐步走。这时候每个班都总有那么几个顺拐的,就成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笑点。陆曼带点傻气的幽默,和羞涩慢热的张雯莉是很投契的,不过两天下来,两个人就有了点革命友谊。
军训的第三天早上,陆曼到教室的时候,发现教室里一片混乱,正要问发生了什么,却见邱洁洁甜甜笑着朝她走过来,把手里的纸笔放到她面前:“陆曼,我想给咱班建个群,大家都是同学呢,你也把QQ号写上吧,等我回去加你呀。”
陆曼看精致的小本上已经有了长长一排的人名和号码,这些名字,自己还记不清呢。从头到尾地瞄下来,只认得正正好好写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名字:江离。他可真是除了自己的名字,所有的字和数字都写得很丑,不由得觉得好笑。拿了笔一笔一划地写下:陆曼,916810501。
今天好似额外的热,烈日就顶在所有人的正头顶,晒得人晕晕乎乎。不少同学已经纷纷倒下,还有个小姑娘,矮矮胖胖,脸也是圆圆的,看着特别像个球,总是一次次地反胃想吐。偏这刘喜民文化还不高,几次下来就有了不耐烦,在这姑娘又一次打报告说想吐的时候,他就开始骂骂咧咧了:“总想吐,你是不是怀孕了啊?”
众人自然在底下抿着嘴偷笑,却不敢笑得太过夸张。那小姑娘脸憋得通红,一时很是窘迫,不知所措地捂着嘴站在原地。
刘喜民看她这样,无奈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去吧去吧。”
这姑娘连忙朝厕所跑,刘喜民还不忘大声补了句:“喂!你要是真怀孕了,可得说啊!”
众人又是低低的一阵哄笑。
陆曼不太喜欢这个教官,即便他没有像针对那姑娘一样针对自己,也觉得他有些过分了。所以在中午打饭时,陆曼拉着张雯莉和那个姑娘坐在了一起。
那姑娘训练的时候总是肠胃不适,吃的时候胃口却是好的出奇。天气热的要命,她竟点了三个大荤,肥腻腻的肉片上泛着油光,愈衬得陆曼盘里的青菜清汤寡水。陆曼还真不是缺钱,就是被晒得没什么胃口。
陆曼看她吃的正香,便笑道:“你这桌没人的话,我们就坐下了。”
这姑娘有点发愣,随即含着嘴里的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用力点头说着:“没人,没人的。”像是很迫切地要留住二人,张雯莉也是友善得很,见她吃得很急,便笑着起身:“你们喝不喝汤,我去打。”
三碗飘着紫菜花和蛋花的汤放在桌上,简简单单地就增添了辛苦军训中的幸福感。待那姑娘吃得差不多了,她嘿嘿笑了起来。她的牙很不齐整,乍然笑起来还有点让陆曼惊讶,大概就是那种笑起来没有不笑好看的女孩子。带着扁扁的紫边金属眼镜,整个人一瞧,真与美丽搭不上什么边。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别的女孩训练的虚弱,还有人送水。她这样不仅无人问津,连刘喜民都要刁难上两句。
陆曼心里一酸,勉强笑了笑:“我是陆曼,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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