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若惊鸿（1/2）

苏星明一路跟着前方的黑影，脸上的表情全无往日光彩，阴惨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站住。”

他一开口，声音是一种奇异的沙哑，眼神虽有些异样的感觉，但那双眸子却仍像当初见时，如明星一般，熠熠生辉。

黑影听到，居然真的乖乖停下，背对着他，身影笼罩在黑雾里，悬浮于半空一动不动。

苏星明在离黑影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双手松松的环抱与胸前，打量着对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黑影的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难以置信居然对方一句话就让自己动弹不得！

苏星明哂笑，一眨眼，他竟瞬移到了黑影前方！他的脸笼罩着阴影，再看不见那双晶亮的眸子，他缓缓抬头，一双眼睛没有眼白，漆黑一片里漫出红色的瞳仁，与他恶意的笑容相互彰映。

“我？一个死了千把年的死人而已。”

黑影转身要跑，苏星明嘴角勾的深了，慢悠悠的抬起手，却是闪电般的一击，黑影灰飞烟灭，至始至终都不知他烟雾笼罩着的脸是什么。

苏星明看着黑色的烟雾飘散在月光里，轻轻抬手，一团魂魄凝结在他手中，他目光里的杂物轻轻消退，如抹去明珠上的灰尘，星光一般的眸子注视着手中的魂魄，笑容柔软：“也不是大恶之人，就投胎去吧，可不要遇见慕容氏了。”

那魂魄徐徐飘走。

苏星明看了看天上，两片星辰对视良久，苏星明叹了口气，“何年何月，才得始终。”

……

谢愔坐在修炼室的门口，从怀里摸出一个铃铛。

这个铃铛上的图案瑰丽华美，泛着红色，透着妖异，是从卫殃找来的那匹马脖子上取下来的，却那么眼熟。

她左看右看，又想不起来，轻轻摇了两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谢愔目光滞住，她想起来了，这不是霍荧到处乱挂的铃铛吗！

她刚成为阴阳掌门人的时候，天君不爱搭理她，神仙也不待见，她四处厮混，天上的神仙除了一个神鬼都嫌弃的瘟神，一个毒舌到没朋友的文神之外，和一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假脸人意外，没有愿意搭理她的。

所以她跑到鬼界，倒是结识了鬼君霍荧，喝着涯独酒，在彼岸花丛坐看鬼界的两轮猩红妖月腾换，听铃铛在风中碰撞，颓靡时光。

“小愔，你可去过人间？”某日，霍荧斜卧在忘川河畔，两眼熏熏，嗓音慵懒，悄声问她。

谢愔徐徐吐了一口酒气，垂着眼皮，眼尾向上斜斜的一钩，眼睫撒了一片阴影，也是晕乎乎的回答：“兴许去过，不记得了。”

“哈哈……”他的笑里也拖着尾音，两只妖艳的凤眼眯成一条缝，里面星星点点的碎光，他说：“人间可是个好地方，当初我还没成为百鬼千妖之主时，就是在人间遇到孤山的。”

“嗯？”谢愔微微清醒了点，“你和天君这么早就认识了？”

提及此，霍荧笑意浓了些，含含糊糊的说：“那时候，他不也就是个灵么，只是出生高贵。”

谢愔看着他，已经酒醒了，柳叶眼里亮了亮，好奇：“你那时候又是什么？”

霍荧也看过来，微微一笑：“一只小妖，是什么妖我也记不得了，后来化魔，也是因为孤山。”

他仰头看着天，鬼界的天在暗红里有几点疏星，弥漫着丝丝雾气，他似乎想透过这雾气看见天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两眼出了神。

看来是醉的不轻，他指着天画圈圈，脸颊绯红，“小愔啊，你去人间看看吧，去那里最高的山，你会看见你想看见的……嗝……你不该……”

还未说完，他竟然昏睡过去了。

谢愔丢了酒壶站起来，正要把这个鬼带走，天上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一看，稀奇了。

“天君这么有雅兴来鬼界溜达么？”

孤山冷冷的看着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烂泥，道：“你要去人间？”

谢愔笑了一声，“天君这么关心我吗？还是关心鬼君呢？”

孤山一眼扫过来，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不解她这般不恭敬的态度，“你是数万年来。第四个这么和我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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