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世(1/2)
画面渐渐模糊,谢愔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变幻了一个场面。
金銮殿上,叶长阴正襟危坐,眉峰微皱,眼含挣扎的看着对面的人。
谢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大殿上站着一个和尚,目光炯炯,含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意,就连说话,也透着一股阴阳怪气。
“承蒙天下百姓厚爱,我不夷国几十年后,终于有了国师。谢人君封赐!”
这就是妖僧国师仄也了。
“你威胁我?”
谢愔听到身后有声音,一转身,画面又变,只见寝宫内,叶长阴气的把案子上的书卷砸出去,“嗙”的一声砸到光溜溜的脑袋上。
仄也跪在地上,嘴角咧得很开,眼睛向上抬,油腻腻的盯着她。谢愔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恶心,不知她当时是什么感觉。
叶长阴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一见到这表情,下一卷书就往他脸上砸。
“滚!”
仄也也不闪躲,微微一笑,恭敬的起身,又朝她作揖,低声道:“人君好生考虑吧。”
仄也退出殿外,刚好与卫殃相碰,仄也笑着弯腰施礼,走了。
卫殃默然看着他离开后,快步上前,“他说了什么?”
叶长阴怒火中烧,眼睛都冒出血丝,“他在大河水里施咒!一旦启用咒术,不只是不夷国,全天下都会爆发瘟疫!”
卫殃沉默。
叶长阴咬牙切齿,又乱砸一通,“若不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我一定把他千刀万剐!”
卫殃犹豫了一下,抚上她的脑袋,“莫生气。我知道怎么解决。”
叶长阴一喜,又马上变色,“你可不要乱来。上一次我半死不活你为了救我丢了半条命,要是你再敢放血,我就……就,再也不搭理你!”
卫殃不拒绝也不接受,因为他既不会撒谎,也不会不管这件事。
谢愔默默的看着他,斗笠和面纱遮了他的脸,他这么一个看起来冷漠又无情的人,却有一颗比任何生灵都比不上的心。
叹气的一瞬间,画面又变了,大风大雪中,她看见叶长阴跌跌撞撞的往孤岭上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绝望,目光已经接近涣散。谢愔心中绞痛着,叶长阴的情绪仿佛跟着传了过来,她隐隐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小白!”叶长阴嗓子是哑的,不知道前面已经喊了多久了,喊出这一声,她便忍不住落泪了,心里悲怆却什么也做不了。谢愔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目光追随者叶长阴。
忽然,叶长阴停下了,谢愔心里陡然一跳,两人的眼神相同,具是望向孤岭山巅。
孤岭山巅发育冰川,四条河养育了四方水土,这四条江水都被叫做大河,千万年奔腾不息。谢愔看见山巅上站了个人,冰天雪地里,那人带着鬼面具,手里提着一把剑,谢愔认识那把剑,是天杀。
“小白!”
“卫殃!”
尽管他知道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谢愔还是喊了出来,眼睛酸涩到刺痛,眼眶也红肿着,但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卫殃……”
山上的人仿佛有感,往下看了一眼。
叶长阴眼眸随之一亮,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笑着喊道:“小白!小白!你下来好不好!我已经知道怎么解决这场瘟疫了!”
她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雪里,脸颊冻得通红,身上有着无数擦伤,旁边的大河水奋力拍起,刺骨的水溅到她身上,她的声音带着数不清的委屈:“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了……”
他一动不动,风雪卷肆着他的发丝,衣衫,谢愔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知道,这个人心里一点动摇也没有,决定了,就再也不变。也正因了解他如此,谢愔才越发觉得伤心到不能呼吸。
“阿阴。”他唤着,声音好像很远,却听得清楚,他道:“天冷了,回去吧。”
“我不!”叶长阴失声大哭,谢愔感受到灵魂的疼痛,这种痛苦是如此锐利,如此深刻,又是如此纯粹,如此不可言说。叶长阴嘶吼着:“你要是离开我,我就冻死在这里,什么天下,什么妖僧,我统统不管了!”
然而,他就轻轻一挥手,霎时风雪大作,风雪迷了叶长阴的眼睛,谢愔却清清楚楚的看见卫殃将天杀剑刺进自己的身体,谢愔呼吸一滞,捂住自己的嘴。
鲜红的血并没有流出来,卫殃依旧白衣如雪,然而,源源不断的白色从他身体涌出,大河源水有清澈变成白色,源源不断被侵染。
卫殃的血,是白色的……所以,她从来没有察觉过他是否受伤。
那一刻,谢愔眼泪决堤。
然而,卫殃似乎还觉得不够,凌冽的划开自己的身体,谢愔忽然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里向外涌流,就如他的血,就如这条大河。
耳边的风声似乎渐渐消散,谢愔拿开手,茫然,发现周遭一片如茵绿草,可还是在孤岭上。她往卫殃的方向一看,只有山顶堆起了厚厚的冰雪,她这里犹如初春,暖阳照来,谢愔却觉得很冷,小雨淅淅,带着淡淡的白色。
她回头一看,叶长阴倒在大河水边,纯白的河水温柔的绕在她身边,她身上再无一点伤痕。
她从高山往下看去,奔腾的大河水犹如雪白的缎子。
叶长阴幽幽转醒,目光哀哀看了看山巅,却不再流泪,良久,她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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