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相扣（1/2）

谢愔没有想到，剧痛之后，她居然还有意识，世界变得清晰，自己似乎失去了呼吸，却能听到万物的气息，世界变得鲜活起来，连石头都是生动的。

难不成这就是魂飞魄散的感觉吗？一切回归天地之间，自己也是万物的一部分。

但是怎么还有意识呢？

少侠去哪了？

刚这么一想，眼前轻微晕了一下，卫殃的背影忽然出现在眼前。

她一惊，只见卫殃一直在走，这个地方一片白色，没有其他参照物，卫殃就像在原地踏步。

谢愔心思一动，视角一转，她看见了卫殃的脸。

死寂沉沉，她心里蓦然一凉。

从前少侠的脸也冷，但是有光，而如今这双眼睛，湛青色的眼睛，像是死掉了一样，没了生息。

她心揪疼着，冒出了无数愧疚的酸水，当时她没有考虑后果，不知道撕碎的是灵魂，直到符华说自己会魂飞魄散，她虽然表面淡定，实际心里慌得一批，为什么不停下来呢……从前无有牵挂，大可一去不返，可现今知道有一个一直守护着自己的人，明明心里百般不舍，为什么……还是不停呢？

“少侠，抱歉啊。”

谢愔伸出手，想要触碰这一双无神的双眸。

“你来了。”

空灵悠远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卫殃转身，谢愔手顿住，慢慢抬头，这个熟悉的声音……果不其然，她看见了一坨金光灿灿。

天啊。天啊。天啊。

谢愔感觉自己已经无力思考了，少侠来找天道？！这是什么组合？！连被天道说的十分特别的自己都没有办法去到那个什么的地方找天道，少侠是怎么来的？

他两不是一开始刀剑相交的吗！天道这个熟悉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在哪？”

犹如死水的嗓音，谢愔不禁打了个寒颤，比涯独还阴冷呢……这还是那个高雅从容正义的少侠吗？

不过一想到是谁造成的，谢愔就想抽自己。

“魂飞魄散自然是魂归大地了。”天道不痛不痒的说。

就在他对面的谢愔：“……”

卫殃垂下眸子，“我还感觉得到她。”

天道：“自然，毕竟魂魄消散也需要一段时间。”

谢愔忍不住看向自己半透明的手，一边觉得天道在吓唬自己，一边又觉得心里发怵。

卫殃缓慢的抬起眼睛，即使在天道的一片金光的照耀下，他那双眸子也没有一丝波澜。

天道啧啧了两声，“你不要总是这样瞪我我嘛，毕竟我也没有再阻止你了啊。”

谢愔一听这话中有话，还没有深思，就发现天道忽然对上自己的目光，她一惊，天道看得见自己？

“你看。”天道手一指，正正的指向谢愔，谢愔只感觉一道炽热的火光冲向自己，正要被直面冲击到时，自己身上却散发出幽冷的光，如同月光清冷，又如同水流，无形中保护自己。

谢愔却一直看着卫殃，看着他转过身来的一瞬间，那双湛青色的眼睛，一瞬间迸发出了绚烂的光芒。那一刻，谢愔只觉得心脏跳动缓慢，却是前所未有的有力，什么叫做死而无憾？可能就是见上一眼少侠眼里的光芒吧。

他向自己飞来，如梦幻影，不真切，想抓住。

这一次死掉可真是赚了。

卫殃拥住她，喉咙一阵发涩，“阿愔。”

这一声叫的谢愔心都化了。

“我很害怕。”

谢愔把头埋在他颈窝，觉得鼻子酸酸，“对不起。”

天道重重的咳了一声，“那个啊，一会再慢慢叙旧成不，你们就一两天没见吧，用得着这么腻歪吗？”

谢愔抱着卫殃的腰不松手，心道你懂什么，难得少侠如此主动，如此真情流露，难能就这样松手，便对天道说：“你要干什么？就这样说呗，话说我也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你。”

天道微微一笑，上前几步，“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谢愔眼睛一亮。

天道正欲开口，嗓音却道嘴边戛然消失，谢愔等了半响也没有听到答案。

“你倒是……”话说一半，谢愔忽然明白了，黯然神伤，“还是不行吗？”

天道无奈的摇头。

她不禁有些泄气，“好吧……那我问问几个问题吧。”

天道没有拒绝，示意她说。

谢愔看了一眼卫殃，语气很是坚定，“少侠他不是逆魂对吧。”

卫殃神情不变，天道挑了挑眉，“这一点你不是一直都坚信吗？”

谢愔道：“坚信是一回事，确定是另外一回事。”

天道：“不错。”还没等谢愔松一口气，天道话锋一转，“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她迷茫不解，天道进一步暗示：“和逆魂毁灭这个世界的程度来说，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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