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郭书仞关上电视,调柔灯光,选了支轻柔音乐。
还吃着东西的孟晖表示不满:“做什么关春晚?看着还可以吐槽,自从S市禁燃令,这儿的年味一年比一年薄。”
郭书仞依言重开电视,春晚直播的场外连线正切到一处古城,青灰的砖色被绚丽灯光映得不大相称。
孟晖想起节前她的一个驻场,甲方说是偏爱古意,喜欢青砖,这造价自然不低,可对方偏又对预算格外敏感。种种奇葩细节,滔滔不绝,她就差拿个图纸来比划了。
郭书仞同她讨论半天,回过味来,脸就黑了:“你这年味就是变相加班吧?”
孟晖本就无话找话,提议:“小钱和赵工工住得近,不如找他俩来打牌?”她看郭书仞恶狠狠掐了一个烟头,估计他是心情烦躁,“你就说么,你想怎样?”
郭书仞紧接着又点了一根:“你觉得行就行吧。”
孟晖开机挨个电话找人,两名同事都答应得爽快,上半场一结束,立马往老板家赶。
她催郭书仞:“他俩一小时左右到,我们抓紧吃完收摊。”
开机不多会儿,还是接到了孟爸电话。
老爸开头只聊巴厘岛天气炽烈,其他只字未提,孟晖随便应和两句就要挂断。老头在那儿说:“小小,对不起啊,你顾老师早上完全慌了,我也是刚知道。”
孟晖没事人般:“知道什么?你管好自己,早点把你老伴哄过去是正经。”
“你放心,小东说……明天一早送她过来。”
“哦,那行。”就这么挂了。
孟晖继续奋战牛排,郭书仞接连喝了两杯。
孟晖说:“渇了你喝水,别浪费酒。”
“他还好么?”
“好,说暖和。”
“我是问顾沉东。”还是绕回来。
她顿了顿,将最后一块肉完整地吞完,见他还等着,答:“我不知道。”
郭书仞缓缓放下杯子盯着孟晖的脸,她喝酒不上脸,反倒更显得苍白,上面什么情绪都没有。
“十二年了。”
孟晖笑了笑,神情略勉强:“是么。”
“我后来知道,他跑路那天,好像是你生日?”
“跑什么路?”
“嫌话难听?失踪,可以了吧?”
“……”
孟晖不答,示意想要支烟,郭书仞明明知道,偏不给她,却问:“他不是死了么?”
她不知说什么好。
“五年前,他在美国,亲口对曹京说的,他死了。”
“……”
“我怎么听老曹说,他连出境记录都没有?他怎么死到的国外?真有办法。”
“郭书仞!”
“听说,那晚在赌场,他派人送了老曹难以置信的筹码?真tm阔气。拼爹的时代。”
孟晖有些烦:“老曹做什么逢人就说?”
“宝贝?说不得?”
“说,你开心就好。”
“他为什么说话不算?”
孟晖抿了一口酒,不知道为什么,那口感竟比第一口涩了许多。
郭书仞仔细琢磨:“顾沉东是突然回国的,所以顾老师没能走成;叔叔从青岛比他的老年网球邀请赛,早晨直飞回来,直接从机场走,所以和顾老师分开了;前三天我俩都是通宵加班,于是你一直睡到今晚,之后母子轮番给你打电话,所以你跑了。”
孟晖嘲笑他:“打算改行当警察?你这个年纪可晚了。”
“得意的时候亲妈都不知道他上了那儿。经济下行……他回来了,是他摊上事了还是他爹?”
孟晖苦笑:“你嘴可有点恶毒。”
“欠了赌债?”
孟晖脸一沉,郭书仞也自觉说错话,正欲解释,却听她正色答:“他不嗜赌。”
“顾老师有没有说,他回来做什么?”
“没有。”过了会,孟晖又说,“估计挺闲的,说是明天……送顾老师过去。”
“他还挺有面子,十二年杳无音信,回来搅合你不成,再去搅合二老的蜜月。”他又灌下一杯,忿然说了句,“谁给他的脸?”
她看看他的面色,平静地说:“你再吃点东西。”
他却将那个杯子又斟满了:“你怎么那么没用,就只会跑。”
孟晖看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些好笑:“说了我倒垃圾。”
“老曹说,当初是他哄你选的同专业?”
“……”
“有一说一,专业选得不错。他在那边还做这个么?盖赌场?”
“郭书仞,你真无聊。”
他只顾骂:“你真没出息。”
孟晖也不抬头,撇嘴轻笑:“我有出息,去年就不问您借钱了。”郭书仞神情一滞,见她已经举了自己那杯,“老大,这么多年承蒙关照,恐怕还要您一直关照下去。我敬您。”
他没举杯,神色不愉:“我提了么?”
她仍举着:“不能把别人的仁义当作福气罢。”
“老子是别人?”郭书仞依旧没动。
孟晖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她将眼睛瞥开去,又缓缓将那杯子放下:“你喝多了。”
郭书仞猛地将她的酒杯一把抢过,咕咚咕咚一气灌完,重重地顿在桌上。
孟晖有些吃惊,瞥见他阴沉的脸,只好低头把玩自己的叉子。
“你那房子几时交钥匙?”
她松了口气:“开年,过几天吧。”想了想又说,“我决定挂牌卖了,把你的先还上。”
“还了我的之后呢?再把你自己卖了?”
“呵呵,我倒是想,谁肯出价?”
“我出。”
“我说正事。还上了你的,那头按眼下的还款计划来,我安心。本来连车也卖了,问了卖不出价,也不方便。”
郭书仞忽然说:“总之不许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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