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1/2）

夏瑾夭停下勺子、随手按了暂停键、安静等待他接电话、她歪着头、趴在椅背上、下巴抵住横梁、盯着章瑞阳看。

她眼睛眼白很少、黑眼珠几乎占满双眼、在犹如默片的宿舍里发出异常的微光、略带琥珀色的光彩中映了章瑞阳的剪影、和眼底暗藏的火星桃之夭夭、看上去像戴着星星眼的美瞳、黑长微卷的发随她动作在身后铺成完美的扇形弧度、横梁压着下庭亘出一条红印、显得脸愈发的小、肤色几乎要融进她的大衣里共享雪白。

章瑞阳挂完电话、抬眼看到是这样一只淡墨的妖精。他望着她、眼角含笑、一丝妖治的邪红在他眼中散开来。

“章伊、”他用优柔气音作出解释、“他们去校门口台球厅玩几局、喊我们一起。”

夏瑾夭点头、看看桌上餐盒里余粮、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忘了给你留点了、我都快吃光了。”

为了防止晕车她是没吃早饭来的、章瑞阳知道、但他有没有吃、她不知道。

“呃、待会出去先给你买点吃的垫垫吧。”她收起勺子拿在手里准备清洗、收拾扣好餐盒递给章瑞阳、示意他拿去丢掉。

章瑞阳关好电脑、伸手接过去、重新打开坐下、夺走她用湿巾擦到一半的勺子、开始吃她剩下的饭。

一气呵成、相当自然。

菜大部分都被夏瑾夭吃了、剩下大都是菜汤酿造过的米饭、章瑞阳坦然拿着夏瑾夭用过的勺子、和她吃完了一份外卖。

她立在原地莫名红了脸。

出发下楼时候、天已将晚、晚霞的橘红渗入了片片黑蓝、寒气悄然袭来、给周围蒙上一层微凉水气。

章瑞阳扣住夏瑾夭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领她向校门口挪去。

早在寒假、两人初腻在一起时候、章瑞阳就答应过夏瑾夭教她打球。

那时候的她、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坐在某家会员制台球厅休息区藤椅上、心怀鬼胎。

章瑞阳握着球杆站在球台边、头顶上方聚光灯的照射范围内他的身材极为匀称、一米八三的身高看上去更加纤长、弯腰打球送杆时、长腿迈开肩宽绷起深色牛仔裤线条、小臂猛地向前一推、带着挽到臂弯的毛衣袖口也跟着颤抖。

他皮肤很白、笼着一层鹅黄色暖光、刘海轻扫在眉骨上、眼睛盯着球看。

一杆进洞。

他直起身、冲夏瑾夭嗤嗤的笑、嘴角有一点上火痕迹、声音傻傻而又直白。

夏瑾夭当场溺死在这个笑里、打的那颗八号球也连同章瑞阳本人一起进洞、笔直下坠进到她心里。

再次坐在球台边看章瑞阳打球、夏瑾夭心境也起了变化、如果说之前是心怀鬼胎的占有私藏、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欣赏炫耀。

在一群或是样貌或是身高拔尖的体育生之间、他或许不是最显眼的、但却是辨识度最高的。他身上常年带着一种过了甜的疏离感、轻易与他人隔开来、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干净、媲美他身上那件白色毛衣、不枉颜未央说他那句奶糖。

越看越让人觉得口干舌燥、夏瑾夭默默咽口水之际、手机却震动起来、她掏出来瞄了眼屏幕上叫嚣的“红姐”两个字、瞬间慌神。

她起身朝洗手间走去、反复确认门已关好、外面大音量的歌曲声小些后、才按下通话键接听电话。

“喂、妈、我到寝室了啊正收拾东西呢。”

说话间、冷不防门被推了开来、一位清瘦高挑、小麦肤色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刚好对上夏瑾夭瞪圆的惊恐双眸以及脱口那句明天开始上课了。

她觉得女孩有些眼熟、可为了过眼下这关、虽说不礼貌还是冲女孩做了噤声手势。

女孩了然、冲她点头。

有惊无险接完电话、夏瑾夭长舒口气、开门走回震耳欲聋欢乐场去、在椅子上坐定、看见在洗手间被自己噤声的女孩子朝她走来、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夏瑾夭想起方才的事情、准备开口和女孩解释一下。

“你是小宝女朋友吧。”不想女孩率先开口、冲她挑挑眉、用下巴朝章瑞阳在的方向示意。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刘羿说今天小宝女朋友要来、刚碰到你我就想着是你、你和他挺有夫妻相的。”

听到刘羿这个名字、夏瑾夭总算想起来为什么会看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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