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承（1/2）

姬流道，族内的长老已被镇住了，他无心权术，想将位子再交还给姬昊。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没有避讳沈忘之和姬云。

姬昊却面露难色。

沈忘之看着便宜老爹。

姬昊并非放弃权力，不过是类似近乡情更怯的迟疑罢了。

失去过后，再想握住，难免会变得多疑。

沈忘之就在此时开口了：“父亲，如若暂时不愿回归，不如让兄长，暂为族长吧。”

此话一出，三人都愣住了。

“川儿……”姬云诺诺地开口，族长什么的，他可从未想过。

沈忘之不理他，继续开口循循诱导：“兄长是父亲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迟早要学会如何去做。”说到这里，他直视姬昊：“父亲，权力终究是修道路上的奠基石，却并非修道本身。之后父亲功法大成或是要闭关之际，也需要一个人来打理族中上下的事情。”

你不可能永远坐在这个位置上。若想承雷劫一举飞升，这些事情终究要放下。

修道者醉心权术并无不可，但若被其左右而耽误飞升，便是本末倒置了。

“……”姬昊沉默。

“可是我……”怕是不行……姬云刚想这么说。

沈忘之这次终于给了姬云一个正眼，截住他的话道：“兄长，想必如今族内的流言你也清楚，你我皆为不详，虽如今小叔暂时压下了这些，但他们心中必定是不服的。如果不想办法永绝后患，你我终有一天，会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为了族中大义，而去送死。”

沈忘之说的直白而无礼。

姬昊面色难看却没有反驳。他知道小儿子所说为实，只是未曾料到姬川年仅九岁，便能如此通透。他对小儿子的观感，不禁又一次颠覆。

“这种时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将未知都掌握在手中。父亲一日为族长，族中长老或许会因为忌惮而不敢出手，但若父亲闭关或是退位之后呢？我跟兄长又该何去何从？诚然，那个时候我跟兄长或许已经变得强大，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父亲再清楚不过姬家背后是怎样可怕的怪物。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这个怪物掌握在手中，偏偏要送与他人作他人手中利刃呢？族中的规矩虽说能者为之，可是父亲你应该清楚，兄长足够的优秀。”

沈忘之不急不缓地说着，却条理清晰每一字都如踩踏在人心间。

虽然明知道重点错了，但听见自家弟弟夸自己优秀，还是忍不住内心放起了烟花的姬云。

可是，当族长什么的……

沈忘之幽幽道：“兄长，你说过要保护我。”

“……”当！不就是族长吗！

“云儿实力经历皆不足，现在赫然上位，恐难能服众。”姬昊说。

“自然，兄长现在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别说族中长老了，怕是族中年青一辈的弟子也是不服的。”沈忘之说：“兄长需要时间来成长，可是在他成长这段时间，不是还有父亲和小叔吗？”

“……”姬昊和姬云沉默。

最终开口圆场的是姬流。

“川儿说的不无道理。”姬流对姬昊说：“兄，你这几十年忙着打理姬家，修为已经凝滞很久不前了。”

姬昊面色凝重，显然在做剧烈挣扎。

“父亲。”姬云郑重的单膝跪下，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孩儿愿意一试。”

姬昊长吁一口气，终于妥协：“此事急不来，还需从长计议。”

“多谢父亲。”姬云起身。

“流，这段时间怕是要继续麻烦你了。”姬昊看着自家弟弟说，有些愧疚。他知姬流一心问剑，此次若不是自己求助，才不会过问这些俗事。

“无碍。”姬流摇头。

于是，这件事，便这么一锤定音。

沈忘之内心勾勒出一个弧度。

从被姬流收为徒始，或者更早，他就知道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轮回一定都会以违背他意愿的方式，最终走向写好的结局。

既然如此，他索性推一把，就当加快进程了。

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暂时不用看到姬云那张傻啦吧唧的脸了。

姬云跟着姬流回去了姬家。

沈忘之并不担心过程。他知道结果。

这一走，便历经寒来暑往，转瞬一年。

当姬昊询问沈忘之，生辰想要什么的时候，他才知道姬川十岁了。

他被困在这轮回里，又何止十年。

沈忘之表示不需要什么，也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

生辰之日，并非什么开心之事。

何况，姬川的诞辰，则是沈忘之轮回的开始。

姬昊见小儿子神色冷淡，也就没有勉强，让侍女做了一碗长寿面。

沈忘之还未提筷，外面冷风夹雪而来。

“流，云儿，你们怎会今日回来？”

门外进来的一大一小，赫然是姬流和姬云。

“今天是川儿生辰。”姬云说。线条越发俊朗的脸上有着阔别重逢的喜悦。

“川儿。”姬云靠了过来，沈忘之顿时觉得食欲减半。

“你们聊。”姬昊跟姬流出去了。

“川儿，这是你的生辰礼物。”姬云递过来一个空间袋。

沈忘之知道不收他必定纠缠，便接了过来。

“里面还放了往年的生辰礼物。”

整整十年的生辰礼物。

每一年，他都用心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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