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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纪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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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我听见母亲反反复复在吟读这几句,眼里隐隐跳动的晶莹。

曹妈慌慌张张过来,和母亲不知说了句什么,急匆匆抱起我要进屋,不远处传来几人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妹妹今日特来拜会姐姐。”只见一红衣美妇携着两名丫鬟,身后跟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奶娘,语气听着虽和善,来人各个却是气势汹汹。

虽嘴里唤着姐姐,脸上的骄傲不屑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来,身后的下人更是仗着自家主子横鼻子竖眼异常傲慢。

谢丞相的大老婆上下打量着母亲一身素淡的衣裙,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了声,嘴上还算客气:“妹妹听说姐姐是喜静之人不喜欢被打扰,可妹妹毕竟是后进府的新人,相爷在时虽是拦着说卑微之人上不得台面叫我不用来探望,可是该有的规矩和礼数妹妹还是懂的。”

话说着,眼睛却暼着母亲,“姐姐不去行礼,妹妹却还是要来的。”

她话中的卑微之人清冷地道了声客气:“妹妹这番话让姐姐惶恐,早前因身体有恙便常不出这个院子,妹妹入府时相爷也特别叮嘱过怕过了病气,妾身便没好去叨饶。”说罢,便不再多言。

那大老婆落了个冷场自是不甘愿,斜眼看见了我,眼神一凛,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扫了个遍,低低哼了声:“又是个狐媚子。”昂着头扬长而去。

这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母亲的表情却是淡淡,我想她是不屑于和这个女人打交道,只是在看到那奶娘手里的婴儿时,眼神轻柔如水。听曹妈和双儿八卦过,在我之前母亲的的确确是怀过一个儿子,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没了,此刻恐怕是触景生情。

傍晚,久未谋面的谢丞相终于纡尊降贵踏进我们小院一步。母亲的筷子明显顿了一顿 ,我坐在曹妈怀里扁扁嘴,奶声奶气地叫了声爹,那俩人同时一愣。我的确是故意的,我得为这个无欲无求的娘争取点什么。不得不承认我这个便宜爹虽然人渣一枚,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美男一朵,放在现代这种相貌怎么都得进娱乐圈供众人观赏才不算浪费。

他径直向我走来,双手抱起我,我眨眨眼,他唇边立刻勾起一抹笑意,刹那如莲花绽放。我抓着他前襟的手攥的紧紧,他宠溺一笑,在母亲身边坐下。母亲脸上仍是淡淡,他笑意不变:“她今天来了?”

母亲应了一声,放下碗筷道:“曹妈,去给相爷端一碗翡翠汤。”“不了,”他不咸不淡的笑着,“你还在跟我治气?”

“婢妾不敢。”母亲的回答不卑不亢,脸上看不出情绪。

“影月,”抱着我的那个人明显不太高兴,声音也高了几分,“我说过这个家里没人敢看轻你。”话音未落,曹妈和双儿电打似的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咚咚的响,边磕头边齐声道:“相爷息怒,相爷息怒。”

母亲端坐着似木偶,也没有为地上的人求情,沉默片刻她说:“影月出身低贱,当初获相爷援手相救出牢笼,这份恩情影月不敢忘。”

丞相望着母亲冷笑:“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了,”正要起身,看到怀里我可怜巴巴的眼神,“我的女儿,我自是要亲自教养。”

他俩三言两语的对话火|药味十足,事情转折的太快,我还未咂摸出二人你来我往话里的意思,我便被谢丞相抱着大步流星出了浣溪院。

我探出他的肩看到母亲坐的笔直的身影,肩头微微耸动,曹妈和双儿跪在地上头都没敢抬。

这夫妻俩刚刚不是还和颜悦色的吃着饭怎么转眼就翻了脸?我怀疑谢丞相是个多重人格,着实分裂的厉害。

注意到我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扭来扭曲,他稍稍放慢脚步,一只手在我后背安抚性的轻拍着,九绕八拐不多时来到一个陌生院落,我被转手交给一个漂亮丫鬟怀里。

屋子里熏着好闻淡雅的香,是谢丞相身上的味道。漂亮丫鬟抱着我轻声哄着,我靠在她软绵绵的胸前思绪却飘了好远。

我想到了前世尚在病床上的还没来得及相认的亲爹,不禁有些唏嘘。自己上一辈子对父亲的认识很淡薄,想想那个爹被亲生儿子坑的凄惨让我有些牙疼。

这一回忆倒好,勾起了心里努力埋葬的辛酸往事,我这一死,不知道给经纪人和公司丢下了多大一个烂摊子,是不是能连续上一周的头条,粉丝会不会心碎,以后还会有人记得我吗。

说实话,重生之后我因这婴孩的身体受限,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哪怕现在到了牙牙学语的年纪,也是口齿不甚清楚,什么事也干不成,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胡思乱想。

我很多次想起陵南,明明是段挺让人唏嘘的初恋我却并没有想象中该有的撕心裂肺,伤心是有,我的爱情因为阴谋变得可笑不堪,回头再看,我居然没有更多的怨恨。好吧,我失望于自己失败的人品,唯一的好朋友居然对我怨念之深——打住,在想下去圣母病要犯了。

直到一双手将我抱了过去,我看到衣襟微敞露出一点点精壮的胸膛的谢丞相,半湿的黑发垂在肩一侧,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笑了笑用手指划过我的鼻梁:“让爹来抱抱。”

听着丞相父亲逐渐均匀的呼吸我不禁叹口气,离开母亲近半个月,这十几天的日子我被他走到哪里抱去哪里,他甚至不假他人之手,吃饭睡觉连进书房都让我坐在他膝上。

每日上完早朝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抱我,惹得他大老婆每每来都要赠送我几个白眼。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香饽饽,一家之主对我爱不释手,连带着下人都“小小姐,小小姐”叫的甜。

午时在书房,我端坐在父亲腿上瞧他作画,那一气呵成的山水图颇具大家风范,心道,古往今来渣男可不仅仅靠脸吃饭,要是真没两把刷子也当不上皇帝老儿的股肱。

我一时忍不住,咸猪手照着谢丞相的脸上想揩点油,谁知他聚精会神画画的同时还能分神应付我,偏头躲过我的偷袭,颤抖的毛笔尖滴下两滴墨掉在那画上,引的漂亮丫鬟连连惊呼。

谢丞相摆摆手道:“不碍事”。只见那一滴墨正好落入画中像鸡又像孔雀的大鸟的眼睛位置,他朗声笑道:“此乃点睛一笔,果然天意。”

我是没看出来掉滴墨怎么就天意了,这古人的脑回路真实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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