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靠近（1/2）
入夜的富港区一带很少有冷清的时候。尤其是节日的余韵未消, 各个卖场商铺里的活动还在吸引着人潮，街上的人快步行走说笑, 更显出了几分洋洋洒洒的热闹。
打着灯的车子像是密集的鱼群, 将道路穿梭成流光璀璨的河，两座巨塔一般的大厦便与这喷泉广场隔河相望, 共同点缀着梦幻般的夜景。然而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今晚A座似乎失了些颜色，那些平日里总会亮到深夜的窗格这会儿都已经熄灭了。
林玥刚才买东西上来就有留意到。但转念一想, 大概是因为姚氏明天有个集体的户外活动, 没有员工留下来熬夜加班吧。一眼望去，那几层也就只有十一楼还亮着灯。
难得的一个轻松惬意的夜晚。
而唯一亮着灯的总经理办公室里，视线所及全都覆上了一层明暖的浅橙色, 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这个时节街头巷尾铺满的银杏叶, 还有日暮时分漫天的霞光。很舒适, 甚至会叫人产生些昏昏沉沉的松懈感。
姚清疏以前不喜这样的色调, 偏爱用清冷的白灯, 直到后来林玥提过一次她才渐渐改了习惯。
无论如何, 眼下的氛围终归是令人心安的。她坐在沙发一端，林玥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边兴致勃勃地说着刚才在楼下排队买粥时遇见的一些趣事。
例如有个很可爱的小朋友穿着布偶服来吃夜宵啦，一只散步的萨摩耶被路边的橘猫吓得满街跑啦……她没听进去多少，注意力都停留在了林玥脸上。
从侧面看睫毛更加弯长, 俏挺的鼻子并不感觉英气, 而是十分地清纯秀丽。上下开合的唇, 透着果冻一般鲜亮的粉色，看着就很柔软。当然，实际感觉也是如此。
姚清疏又想到了白天时候楼梯上的那个吻。她家小花匠偶尔这样强势起来，还挺帅气的。虽然今早的事情确实可恨……
“怎么了？”林玥觉察到了她直勾勾的注视，停下来询问。
“没什么。”被抓包的人淡定转开脸。
姚清疏已经十分克制自己了，奈何某位花匠现在就像一块强力的磁铁，不断勾缠着她心里的那些念头。
很想再靠近一点，亲密一点。很想快些把缺失的都填补回来。她甚至开始懊恼自己刚才的冷淡。
现在主动去亲近，会不会显得太善变，太黏人了？她毕竟不是那些刚谈恋爱的小姑娘。
内心里做着挣扎，抬眼望见远处花瓶里的红玫瑰，眸光又是一漾，“好好地，送花给我做什么。”
明明很开心却装作嫌弃的语气。
林玥一愣：“咦，不是你让阳阳订的玫瑰么？我就是接到他的订单才把花送过来……”
“……”姚清疏的脸色越来越黑，林玥也自觉地闭了嘴。俩人都猜出姚阳是做了怎样的恶作剧。
“啊我刚刚说错了，不是为了订单！”林玥赶紧在女朋友炸毛走掉之前将人给摁回来，“是我想见你了才故意找借口来的还不行么，这花也我是送给你的！”
大经理冷着脸，没好气地说：“你就从没送过花给我。”
“天地良心啊，我整座花园都是你的。”林玥想笑不敢笑，想亲亲她发红的耳朵，又怕她恼羞成怒。
最后牵过姚清疏的手，拢在自己手心里揉了揉，“送你花的人能从这儿排到西环口，我都怕你没地方放。而且，今晚好像更适合送夜宵吧，你在酒会上肯定没吃什么东西，饿了没有？”
“不饿。”任她把玩着手指的人一点都不配合。
林玥忍笑揭开碗盖，把勺子递给过去，“呐，以前就听你说起过这家的蟹黄粥。我还让师傅加了份虾仁和冬菇，特别鲜，你尝尝看。”
白色的热烟从碗里蒸腾溢出，诱人的香味很快散开，渗透进呼吸里。
姚清疏原本也不是爱闹脾气的人。所以嘴上说不饿，手里还是乖乖接了勺子，语气软了许多，“那你呢，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我让人送餐上来……”
“我早在店里吃过了，还被灵灵喂了一肚子甜食，现在还胀着呢。”
林玥说完，惊觉气氛又变冷了。她再去碰碰姚清疏的手，结果人家拍开不理她。
呀，不会连这都在意吧？她纳罕着女朋友现在的醋劲，讨好地挨坐到一旁，“那，那你给我吃一口？”
“不给，你不是被小姑娘喂饱了么。”姚清疏看都不看她，冷酷无情地自己吃起来。
林玥：“这是我买的诶。”
“现在是我的。”
“那我想吃你的东西。”林玥凑过去，就着勺子一口夺走了递到嘴边的粥，“好吃。”
“无赖。”姚清疏睨她。
“小气。”林玥笑着回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爱耍脾气呢？”
“哭都哭过了，一点小脾气算什么。”姚清疏撇开脸。是了，她心里怄的那口气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在林玥面前大哭了一场，想想真的挺难为情的。
这自暴自弃的模样使得林玥也想到了那时的情景，心头一股柔情酸酸甜甜地发酵，“几天前还是你哄我来着，现在反倒是我眼巴巴地讨好你了。”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谁叫你总是怄我。”
“那我以后不惹你生气，只哄你开心还不行么。”她杵着下巴看她，眼里亮晶晶的，“快点吃完，不然我就要亲你了。”
“谁教你的……”姚清疏含嗔带恼地刮了她一眼，但明显还是很受用的。捧起了碗，一勺一勺吃得认真。
味道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熬得入味却不糊烂，是她喜欢的口感。不知不觉间，超出自己平时晚餐分量的一碗粥就真的见了底，末了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明明只是一碗热粥而已……大经理擦着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好满足了。因为她现在不仅胃里，连带着整颗心都暖烘烘的，各种躁郁的小情绪也似得到了安抚。
可这样一来，就更想亲近身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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