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了?(1/2)
“哥,写练习了,下课得交呢。”
试卷发下来得有二十分钟了,路放还是敞着腿瘫坐在凳子上,左手搭在大腿上,右手一直在转笔,专注地盯着地板上的一颗橡皮。
陈清河忍不住提醒。
“哦。”
路放把试卷摊平了,刚写上名字,又开始发呆。
他这两天都处于这种物我两相忘的掉线状态。
程敛也消失了两天。
路放经历了想找他,忍住不找,想得心烦睡不着,最终去找他,却没找到的全过程。路放惊觉,发达的信息时代,两个人即使低头不见抬头见,但若是没有联系方式,便如同两滴水滴进了大海,回头再想找就不可能了。
头疼,却清醒,趴下了头更疼,脑浆像是分了层,上一层浆糊,下一层清水。
怎么那么点酒精度也能喝断片啊?
这两天接连失眠,头都快爆了,他买了瓶四十多度的牛二,本来只想喝了睡过去,没想到后劲儿这么大。
啧。
一个程敛而已,至于吗?
路放在陈清河震惊的目光中把试卷揉成一团,起身去上厕所。
他故意去了离教室较远的厕所,多走一段,吹吹风,头疼就没那么厉害。
教学楼很静。
楼下车棚一声刹车响,接着是钥匙晃动的声音。
路放听得很真切。
电光火石间,他反应过来,是程敛!这声音是程敛!
他立刻冲到栏杆前往下看,这个角度几乎在车棚的正上方,处于视线的盲区。路放急火火地冲下两层楼,在稍矮的二楼平台往下看,车棚里,那个人正蹲着锁车。
那个三道杠的书包如此熟悉,就是他!
一时间,很多复杂的情绪涌上路放的心头,激动,愤怒,憋屈,不解,以及堆积了这么些天的担心。
他巴不得从二楼跳下去一下子出现在程敛面前。
……
程敛这才刚锁好车,他站起来准备从车头取下饭盒袋。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自己身后。
程敛的手还没够到饭盒袋,忽然感到身后那人粗暴地截住了自己的动作,伸到半空中的手被狠狠抓住,往身后一折。程敛吃疼,直皱眉头,他正欲反抗,不料脚下重心不稳,整个人被迫往身后锁车用的铁柱子上靠。
“哐哐哐——”铁柱子被撞得很响,震得车棚的铁皮棚顶跟着共鸣,程敛发现自己并没有直接被砸在柱子上,一只手在后背给他缓冲了一下。
“你他妈的躲哪儿去了?老子找你找得快疯了!大老爷们,有什么事不能摊开了说清楚啊??你丫的躲着算什么?我他妈的还以为你死了呢!”路放的膝盖顶在程敛的大腿上,一边把他的手折往身后,一边用手肘顶着程敛的胸膛。
这是个绝对压制的姿势。只要程敛一动,路放立刻能让他骨折。
程敛这会还没来得及戴眼镜,这样的距离,路放能把他黑而亮的眼珠子能看得很真切——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说话啊!老子这都两天没合眼了,就他妈等你个说法呢!你要不说清楚我今儿就把你弄死在这儿……”
路放想了很多种情况,他最怕的就是程敛不开口,继续让他憋着。
他快要被憋死了。
这双冷漠的眼睛总是突然出现在他浅得捉不到的梦境里,惊醒他脆弱的睡眠后,又猝不及防地消失。
就像程敛这个人一样。
程敛的眼里瞬间亮起了一束光。
“你想要什么说法?”程敛用仅剩的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把透风的衣服下摆拉好,他直直地对上路放那双要喷火的眼睛,轻声问。
“我……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要跟我客气!反正,反正我他妈的不同意!”路放被盯得有点不自在了,他稍微错开视线,换了程敛的鼻梁盯着,“我他妈的快要憋死了!可我一看到你,我又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路放那双眼喷火,随时自燃的汹汹气势不知不觉就颓下去了。可能程敛真的是一盆水,自己这把火在他这儿铁定是烧不起来了。
“路放,对不起。”程敛忽然把头靠过来,几乎是贴着路放的耳根,他的声音很沙哑,像金属片相互摩擦的声音。
他的气息温热,有淡淡的薄荷香味,低沉的嗓音就像能吸入的春/药/——
路放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烫。
“那些帖子是我让人发的。”
说完这句话,程敛拉开距离,把头轻轻靠在柱子上,满眼戏谑的笑意。
路放的表情风云变幻,惊讶、懊恼、羞臊……各种颜色的情绪在他脸上一一浮现,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的脑子很热,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像是被丢在滚烫的柏油路上暴晒的橡皮糖。
“快下课了。”程敛欣赏够了他脸上的表情,慢条斯理地举起手,看看表。
“下课怎么了?老子逃课出来的!去他妈的考试!”
“你再这样,整栋教学楼都会看到。”程敛扭头往身后的教学楼看了一下,补充道:“不发帖子也人尽皆知。”
合着这人还拿以前的事在揶揄我呢!路放握紧拳头,不轻不重地在程敛肩头砸了一下:“老子才不在乎!”
程敛满意地点点头,他说:“好。”
然后,程敛伸手摸了摸路放毛茸茸的脑袋,手指绕到他的后脑勺,穿过他一头蓬松的卷毛,猛地亲了上去。
这一下有点突然,俩人的牙齿磕在了一块儿,霎时间,淡淡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程敛伸出舌头,把路放一排整齐的牙齿舔了一遍,抚在他后脑勺的手指一下一下,揉着他蓬松的头发。
路放感觉浑身过电,脑子一片空白,牙齿被程敛撬开,舌头像一团不属于自己的组织跟着程敛的节奏搅动。程敛用手指微微挑起他的下巴,一两滴唾液顺着扬起的弧度滑进卫衣里……
人生前十几年从未有过接吻经验,路放两条腿软的像面条,有一种想尿的冲动。腰腹处无名火起,热得他想原地脱衣裸奔。
“擦擦,脖子。”程敛递过去一张纸巾。
路放傻傻地接过来,他嘴唇被亲得有些肿,他忍不住掏出手机,用光滑的屏幕当镜子照。
“看不出来。”程敛用纸巾仔细帮他擦了擦嘴,以及脖子上一条不可名状的液体。
“你丫的……”程敛冰凉的手沿着脖子向下滑了一段,路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看到程敛手上拎着的粉色饭盒袋,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裤子没提就不认人了是吧?”
“……这是我妹的。”程敛哭笑不得,回头温柔地拍拍他的脸,说:“中午请你吃饭。”
“尼玛,我都不知道你啥时候有个妹……”路放嘟嘟囔囔,一想以前那些可笑的误会,觉得自己真他妈的蠢。
“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程敛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从口袋掏出眼镜,细细擦拭。
“你其实不近视的吧?戴眼镜是为了掩饰一些东西。”路放接过饭盒袋,试探性地问道。
程敛擦眼镜的动作一滞,随即点点头。
“我就知道我没猜错。你还是不戴眼镜好看,真的。”路放语气很诚恳,补充一句:“我总是梦到。”
程敛愣住了,随即慢慢展开笑容,眼睛随之变成弯弯的月牙形。
“那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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