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源忽重逢(1/2)
上衍山脉还在刮着寒风朔雪的时候,仙源的盛京正值初春时节。
初春时节的盛京,乃仙源的一大奇景。四百八十座画桥临水而筑,烟柳长堤,满城春色尽在一川莺啼翠烟中。
两岸高高的朱楼夹着垂柳,飞花絮舞,春光载阳,绿意正浓。朱楼上,珠帘初卷,雪清玉瘦的佳人凭栏远眺,惹得行人频频回望。
难怪都说“梦逐烟霞盛京去,白发看花不羡仙”。
仙源的盛京不像是修真人的归处,倒像是居住着凡间俗子的繁华皇都。
此时正是春光朦胧的午后,穿过抄手游廊的阳光,被廊檐下低垂的竹帘和扶疏的花木遮了大半,有一少年正躺在此处,特意避过了灼灼阳光,慵懒地倚在竹塌上,微微凉风轻起,好不惬意。
少年似是午后困倦,便就着玉简搭面,枕书而眠了。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吆喝破空而来:
“沈宴!有人来了!”
“……”
来人这番阵仗,少年想不醒都难。少年抬起白净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地挑起玉简,露出一双漂亮而矜傲的桃花眼。
沈宴挑起眼角,没好气地斜睨过去:“沈二郎,你又在耍什么泼?”
沈宵嘿嘿一笑,自知理亏,倒不和自家弟弟置气,他三步两步走到沈宴跟前,乐颠颠地说道:“沈宴,我和你说,今天家里来了个大人物。“
沈宴却是没有沈宵这般好兴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方漫不经心地问道:“又是哪家人物?是东临的秋少云、还是清河的闻柏舟……”少年顿了顿,带着促狭揶揄意味的眼神飘向了沈宵,“还是说,是瑶台的那位玉面小娘子?”
最后一句话把沈宵说了个大红脸,沈宵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他低喝了一声:“沈宴!”
沈宵年长沈宴二十岁,却因修真之人脱离肉体凡胎,看起来倒与沈宴的年岁相差无几。
沈宴行事百无禁忌,兄友弟恭在他面前基本就是个笑话,时常几句话下来,倒叫本就占理的沈家二郎手足无措起来。
沈宴眼眸弯了弯,笑吟吟道:“二哥,你说罢,是哪家的人物?”
沈宵心绪全系在那个人物身上,现下没心思和沈宴斗嘴,听沈宴好奇问起,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还记得你前年正道大选,一招之差输给的那个少年吗?”
沈宴闻言,慢慢地眯起了桃花眼,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暗芒。
沈宴咬紧了后槽牙,一字一顿恨恨道:“上衍宗,祁仲容。”
沈宵侧目:“你还记得他啊,不过你这深仇大恨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沈宴冷笑了一声:“我和他可是血海深仇。”
沈宵:“……”不就是输了魁首嘛,至于这么恨吗??
沈宵二丈摸不着头脑,按理说沈宴虽然行为放纵乖觉,但绝不是爱意气之争的人。这两人究竟结了什么梁子?
沈宴却是和他二哥无从说起。
仿佛只要闭上眼,上一世沈氏灭族的种种惨状依然能清楚地映在眼前。
而造成他沈氏灭族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位上衍宗的祁仲容!
祁仲容!
沈宴握紧了拳头。
祁仲容怎么会现在来沈家?
按上辈子的轨迹,祁仲容应该是五年后正道新一轮英杰大选时来到沈家才对!
怎么会提前这么多了?
思忖至此,沈宴冥冥之中觉得有什么发生了改变,他从竹榻上翻身而起。
“二哥,我去见见他。”
·
沈家大堂的香炉上点着清冽的瑞香,袅袅轻烟升腾,将洒进房里的阳光衬得像精美的缥瓦上笼罩着的雾色烟光。
沈家家主沈清风坐在主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上座的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上衍宗的谢新台和他的得意弟子祁仲容。
修真界有正邪两道,亦有宗门世家之分。
正道宗门一派以上衍宗为首,正道世家一派则以仙源为首。
仙源绝非一家,盖因盛京沈家、东临秋家、清河闻家三大修真世家皆在仙源一地,所以统称为仙源。
素来宗门占山,世家占城,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这上衍宗的谢新台何故递帖来我沈家?
莫不是那魔道又卷土重来了?
沈清风心下疑虑不已,试探地开口问道:“谢道友,可是最近正道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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