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冯安安沉浸在悲恸中,肖抑的劝诫,她竟应了声“嗯”。
她直起身,脑袋往后靠,闭起眼睛。
肖抑立马道:“你要睡就盖件衣裳,别着凉了。”褪下外袍隔空甩给她。
冯安安伸手,抓住,抖开披好。闭目小憩,许是今日太耗损心血,又许是肖抑守着放得下心,不久后,竟闻得冯安安均匀的呼吸声。
她真睡着了。
肖抑却睡不着,整宿都入眠难,又不敢辗转调整坐姿,怕惊醒冯安安。都怪章鹿儿,茶下太多刺激心跳。
章鹿儿遥遥在常笑客栈打了个喷嚏。
肖抑隐隐觉着有微风,细觅,却不是风灌进洞里,而是睡着梦中的冯安安一直发抖,颤着肩膀。须臾,她睁开眼,醒了。
后半夜,冯安安也失眠了。
两人睁眼望天,各自默坐了会。
肖抑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怎么合离了?”问完后悔,不该问的。
“天天吵,日子过得太伤心。”
肖抑问不下去了。
冯安安却继续往下说:“其实有些事,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她告诉肖抑,故事诚如世人所说,合离之后,乌云依然对她情意绵绵,留住王府,行则牵手,坐则偎依。但仍旧吵,吵得她决定南归。
乌云立即变了脸色,冷言冷语起来——不过吵惯了,冯安安未将这变化放在心上。
乌云似个贪财鬼,不允许冯安安分财产物拾——两人因此又吵一架,冯安安一气之下,净身出户。
木头人、螺子黛、口脂,都是她半路上买的。
长公主从见冯安安第一眼开始,便厌恶她,合离之事惹其大怒,沿路追杀。乌云起先还阻拦,后来拦不住了……最后,他竟套她话,埋伏凉玉,也要杀她。
冯安安不明白:人心……为什么变得这样快?
天翻地覆,猝不及防。
当局者迷,肖抑这个旁观者听冯安安述说,只觉乌云的情意,从开始到结束,假的都比真的多,他只是会演戏罢了。
冯安安付出的比较多,乌云有感动,但谈不上爱。
肖抑不想讲他的分析,徒伤心,只问道:“你真是一件云敖的东西都没带回来?”
冯安安摇头:“没有。”
肖抑嚅了嚅唇:“乌云可有赠过什么信物给你?”
“有啊,有钗子和绣鞋,我都还他了。还有只镯子,对了,镯子!”冯安安恍然大悟,乌云送过一只镯子给她,白玉寻常,还不及凉玉好。轻飘飘的分量不重,她离开时忘了褪下镯子。
白日里还以镯障眼为刀。
镯里定有蹊跷!
冯安安赶紧拉下左边袖子,要褪镯子。一时急了,玉镯竟褪不下来,肖抑看它反反复复在她如藕皓腕上摩挲,最后越过腕间凸起的那块骨头,卸下来。
她轻咬着唇,摸着镯子研究机关,可并未寻得,便举臂要砸。肖抑喊着“给我”靠过来,可还是晚了,玲珑脆响,玉镯砸碎。
碎玉四溅,里头飞出一个卷起来的纸条。
纸条离得肖抑近些,他拾起来要展开,冯安安却抓住他的手,阻道:“且慢!”
肖抑低头看自己被抓的手,又抬起眼,注视冯安安。
冯安安郑重道:“你要看了,我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纸条里定是不得了的大事,多一人知,便多一人有性命危险。
肖抑白她一眼,打开纸条。
上头全是人名,有好几位肖抑打过交道的同僚,张介在名单上,梁成材和吴愈不在。
通敌卖国!
肖抑和冯安安皆猜到这点,但不敢确认,互相间不说破。
肖抑问冯安安:“这名单你能记下来不?”
冯安安点头,虽非过目不忘,但默读十遍,起码将来三年内是能默写名单的。
肖抑便让她记牢了,而后一攥拳,将纸条捏个粉碎,拿土深深埋了。
他看一眼天色,将亮了,便劝冯安安趁着月色先下山,躲藏至别处。不然天一亮,山里人多,官兵找来似瓮中捉鳖。
冯安安应了好,却不禁感叹,“天大地大,无一容身”。
肖抑不喜欢她自丧斗志,醍醐道:“天地地大,哪一处不能容身?!”伸手拍了拍冯安安后背,希望她振作起来。
少顷,肖抑道:“定北营每月初一招兵。”
冯安安低头眨了眨眼,他同她一起出洞,下山,护半程平安,便各奔东西了。
肖抑回去见总兵,得知梁成材不在营中——他怕再出岔子,苦兮兮在驿馆守了一晚上。
肖抑赶去驿馆。
梁成材见着他,劈头盖脸就问,抓住妖女没有?
肖抑低头跪下:“属下失职,将军责罚!”
“遇见妖女啦?可是让她跑了?昨日匆忙忘了提了,那妖女当真会幻术?”
“回禀将军,属下的确遇着了妖女,就要捉拿,那妖女武功不行,打斗不占上风。可突然风沙走石,好些个怪物骤地冒出来,属下不知所措,不仅让妖女跑了,自个还丢了马。属下愚钝,该当万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