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2)
“所以手是怎么回事?”谢荀问。庄喻以前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甚至不曾提起过,谢荀也就没问。今天是说到这儿来了。
“被人打了。”庄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世邀赛前不久队里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出去买糖,被一群混混劫了。我包里其实没几块钱,但那时候年少气盛,我就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咳,没打赢。”庄喻委屈地说,“他们人太多了,后来是我一个队友发现我一直没回去,出来找我才把我救了。”
那时候他不止手被折了,还差点被上。那群人认识他,知道他是同性恋,还想拍他被凌辱的视频传网上。庄喻也是在那时候开始怀疑是圈内人想搞他。
不过他也是真的虎,打起架来一点命不要,加上从小被他哥带着上山下海,好几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愣是没从他这儿占到半分便宜,也就让他等到了人来。
来的那个队友是庄喻在战队里最亲近的人,他当时也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他。可是在世邀赛上,他才发现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庄喻的心态当场就崩了,就算受着伤也坚决不要那个队友上场,作为条件,是要证明他的应战能力。所以世邀赛开局前,庄喻率先打过一场,和那个队友。
庄喻像个疯子一样将队友的头爆成一团血浆,那时候他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只有无尽的愤怒。他在浑身颤抖的情况下保住了自己的参赛资格。
可是他的心态已经崩了,伤势也因为赛前那场不管不顾的资格赛加重了不少,最后落败是理所当然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谢荀皱着眉。
“为了参赛,”庄喻理了理思路,从头开始讲起,“他比我大很多岁,得是我们队长那一代的,我进青训营的时候他是替补,因为比较闲,就常来我们那。他人很好,有求必应,我们训练累了想出去放风也是他帮忙打掩护,所以青训营的小崽子们都很喜欢他。”
“后来有个前辈退役,本来他要转正了,结果刚好有场训练赛,我大出风头,又因为打法比较圈粉,俱乐部就把我提上去了,他还是一个替补。”
“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庄喻摇了摇头,“他技术很好,就是有点生不逢时。在我之前,他还经历过一次,他和我们队长是一期的,论资历还要比我们队长老一点,上他几乎没什么悬念,结果最后上的我们队长,他只是一个替补。然后熬了两年,队里前辈又要退役了,本来想着该熬出头了,偏偏半路又杀出来一个我,那时候他二十好几了吧,估计也是急了。”
“他急了就能使下三滥?”谢荀说,“凭什么?”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拼了命也没让他上,”庄喻叹了口气,“现在想来,也是意气用事了,我当时不管是身体还是情绪,都不适合打比赛,后来被黑也是自找的。”
“为什么不说出来?”
“啊,”庄喻无奈地笑了一下,“当时网络舆论已经疯魔化了,不会有人相信的。再者本来也是我自己没处理好,没什么好辩驳的。那段时间后,我心理上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就回家治病了。”
“小问题?”
“……不那么小的一点问题。”庄喻钻到被窝里,企图以耍赖的方式混过去,“我回家被我爹妈混合双打,就你们上课用的那个教棍,打断了两根,打完了才准我进屋。那天还是个晚上,整栋楼都被吵了起来,家门不幸。”他钻出一个头,笑着说,“但是我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的没错,问题很大,我治了三年才勉强回归正轨。三年没有见人,也没有碰过电脑,学习都靠左邻右舍来家里支教,高三那年去参加高考主要也不是为了升学,是那年治疗效果不错,大夫让我走出去试试。”
“我最难过的那段时间,常常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怎么总能看见恶鬼呢。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妈抱着我哭,周围的老教授们跟着拉架,闹哄哄的,很吵,”庄喻说,“可是那一刻,我的心跳才好像突然被惊醒了,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
网络暴力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他可以杀人。
这和受害者的心理素质没什么关系,和受害者更没什么关系。
谢荀不敢去想庄喻如果没坚持住会发生什么,他现在只想穿越回去把庄喻抱在怀里,跟他说一句,“有人爱你”。
庄喻一看他这样,摸着他的头发说:“我就说不要告诉你吧,都过去了。我很久没吃药了。”
“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嗯。”
24进12强就没那么幸运了,对手是隔壁服的种子队,海选赛排名还要比庄喻他们高那么一点点。
“怪我。”程闻川说,“忘记作法了。”
“作什么法?”庄喻不知道程闻川给他作过法,还真以为自己转运了。这次没有玄学大师的加持,终于原形毕露。
“隔壁服能找到的视频有限,他们没开直播,现在公开的只有48进24的两局,而且是碾压局,参考价值不大。”谢荀已经把那两局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了,除了知道他们队伍里有哪些人,其他的一概看不出来。
相比起来,谢荀他们就像个敞篷,谁都知道他们什么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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