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002(1/2)
一人于月下独立,竟然是如此寂寞。周围一片宁寂, 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湖水为什么如此安静?明烟在水下到底怎么样了?
他第一次担忧的瞬间都不得安宁。
宁徽蹙眉闭上眼, 手掌背在身后, 用力握得死紧。夜深加上湖底阴暗,她不可能那么快找到的,这个时间是很正常的……至少她应该没有遇到危险,如果水下的东西攻击了她,湖面是不可能如此平静的, 更何况如果遇到那种危险, 她一定会摇绳示警, 让他立刻拉她上岸的……
他试图努力理智地劝服自己, 但是心底的冷意却越来越浓。
她……真的会拉绳示警吗?想到她在客栈时的所作所为,宁徽心底忽然一阵抽搐。他几乎立刻就抓住了绳索,开始不管不顾往上拉。
不, 她不会。她便是那种一意孤行、胆大包天的姑娘!
他怎么能相信她,让她一人下水?无论她到底有没有成功,他不能再在岸上坐视不理了, 他必须将她拽上来, 余下的事情等她安全无恙归来,再说不迟。
绳索沾了水变得沉重,可宁徽却越拉越快,直到最后他的心几乎就要狂跳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快、这么毫无阻碍?
宁徽死死盯着终于被他拉到岸上, 却早已变得空荡荡的绳索那端。那端没有明烟, 她不知道去了哪里!
“明烟!明烟……”暗夜中, 他的呼声散入风中,带着不远不近的回音,紧接着加倍袭来。
他咬紧牙关,快速甩开身上穿着的白色狐裘大氅,正要大步奔向湖边,却听到一种很幽远的声音,缓缓灌入耳中。
恰如涓涓细流润过干涸已久的河堤,又似千军万马蜿蜿蜒蜒溅溪而过。
宁徽怔怔望着那平静已久的湖面终于起了微微的涟漪,随后抖动、加速,越来越快。
他忽然意识到,她该是……成功了。
机关归位,闸门开启。平静的湖水水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低矮了下去。
藏匿于湖周的厚重湿泥开始显现出来,借着夜风徐徐散发出令人觉得不适的腐朽味道。
可是……她呢?明烟在哪儿?
“明烟……明烟!你在哪儿?”眼见得湖水已经退下去一半了,却还不见明烟的身影,宁徽终于开始慌了起来。
她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还是此刻已经静静躺在了湖底?忍不住心里的各种胡思乱想和不安猜测,他终于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
正要踩着淤泥下湖,却听分水桥的另一端有个湿漉漉的声音,有气无力道:“宁……宁徽,快、快拉我上去……”
此刻入耳的这个声音仿若天籁之音,宁徽几乎一刻未停,便奔着声源所在奔了过去。原来她在分水桥的另一端。
见到明烟时,她正在奋力往岸上爬,但沾在她掌心的湿泥过于粘滑,堤岸边缘也毫无着力点,再加上她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件晶莹剔透的东西,所以几乎是抓的满手都是湿泥,却始终还是泡在湖水中上不来。
她全身已经湿透了,头发无力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宁徽瞅着她变得毫无血色的唇,心中一阵绞痛。
湖水虽是温泉,但晚间如此寒冷,她这般上岸,肯定是要着凉的,所以宁徽二话未说赶紧将她从湖中捞了起来,随后一把拦腰抱起,便要去寻那件白狐裘为她披上。
耳听得她虚弱道:“等一下……宁徽……”
“别说话,太冷了,再耽搁下去,你会生病的。”
她无力地抬手推了宁徽胸口一下,呼吸急促道:“不是的,不是的宁徽……我、我被咬了……”
宁徽动作一僵,“什么?咬了哪里?什么东西咬的?”
“大腿内侧……它还在。”
什么?还没松嘴?
宁徽暗骂自己该死,他竟然没发现明烟身上还有东西!也是,她穿着一身皂色官服,此刻染了水,变得愈加暗沉,根本看不出来。
宁徽快速将明烟放下来,她的脚甫一挨地,便无力地软了下去。宁徽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另一只手快速撩起她的官袍下摆,就着月色一瞧,只见在明烟大腿内侧确实有个灰不溜秋的东西在微微摆动。
宁徽恨极了那个东西,拢指便向那个东西抓了过去,眼看便要五指收拢抓住并捏碎那个东西,却听明烟疾呼道:“别、别伤害它,留下它,装点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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