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武无第二（1/2）

招待顾桐住的客院相对独立，距离震院很近。表面上，深夜不紧不慢遛跶着的顾桐看起来很轻松，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说起来，顾桐这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给人基于理财整体方案的忠告，却不再是以一个三流金融学校毕业生的身份，而是因为凭空而来的“高人”光环——顾桐才不会觉得秀才身份就能证明智商，平民眼中的秀才已经是国家认证的读书人，在勋贵眼中，新科进士也只是七品芝麻官，何况离进士还差两个大境界的秀才？

仰头，墨蓝的空中下弦月一钩，星空灿烂之极……现代人才知道，光污染的天空，星星是很稀疏的。只有这种纯净天空，才会看见密密麻麻的银河星星，恍惚中，会觉得夜空显得有点挤。

望着神秘而遥远的星星们，顾桐喃喃道：“只望莫要怪我交浅言深才好。”

本来只是自言自语，不想旁边向来扮演树桩的方南闷闷道：“无人提醒，并非不知厉害，只是牵涉黔国公府去世的姑奶奶，下人不便提起、继母更要避嫌。”

这是在帮顾桐分析，这次出手帮忙，涉事两家都会感谢，当然没有后遗症。

更重要的一点，方难说这几句话，意味着他终于不见外了！最起码他是坦然表示，张永绪命人回避后才说的这些对话，他都听见，当然是大摇大摆“埋伏”在门外啦。

顾桐拿出稳重架势，微笑颔首，心里却乐翻！

想方南这样的职业高手，揍人无比利索、居家旅行必备。顾桐一直在默默努力，要把方南变成自己人。看来，大家一起经历事情、一同分享秘密，果然是拉近心理距离的不二法门！

可能听到他们说话声音，顾二姐借星光迎出来，却不好出院门，只立在半开的门后，问道：“阿桐，你说出去救一命苦女子，没想到累到半夜，如今那黄大姐的病情怎样？”

顾桐打量一眼二姐，黯淡星光下，她笑容轻松，只有关切。没有焦虑，看来对客居相当适应。

居然忘记找个人来告诉二姐一声结果，累她牵挂到这么晚！顾桐默默吐槽自己还是不适应没微信的生活，歉然笑道：“事情早办妥了，黄大姐没事啦。我耽误到这时候，是帮主人家一点忙，二姐莫担心。”

说几句好话，哄走二姐去端点心，顾桐决定趁热打铁，方南既然主动表示“我跟你一伙的”，在借道兵剿匪这事上，当然要继续拉方南入伙，塑造更坚定的小伙伴情谊！

顾桐尽量热情而不失冷静地发出邀请，然后说清楚练兵的重要性，以及剿匪和此行目的的关联性等等，方南只是默默听着，对着顾桐闪亮期盼的眼神，慢慢低头，然后……摇头。

顾桐顿时郁闷了。

方南不由叹一口气，苦涩道：“就如秀才猜想，吾不是随便请来的保镖，乃是在职的兵丁。要说武艺，京营数十万人里也勉强排得上号，若是要脸上贴金说是小军官，实在不敢……练兵之事，吾只晓得射箭舞刀，连旗号都有些晕乎，更别提去操练道兵了。”

原来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顾桐顿时心情多云转晴，笑道：“只要方大哥肯帮忙就好！……看，你亲自参加过练兵，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最大的人才！至于那些操演、战阵的法门，我书里看来的简直要多少有多少，不必方大哥劳神！”

顾桐这边各种装逼拉小弟，忙得很开心，远远摄在他们身后的柳珽眼神却更锐利起来：这个胡吹大气的张家庶子，竟敢自称知兵？

在世代掌兵权、镇边疆的柳家人面前，书生胡乱翻几本《孙子》《六韬》，就敢知兵了？

呸！

——看明天上了操演场，柳爷爷不削死你，也笑话死你！

清晨，嗣汉天师府。

占据府邸风雷“益”方位的演兵场。

柳珽默默坐在操演台上，看着五百才被他训练四天的五百精锐道兵，人人都是龙虎山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壮不说，还多少会几手道家功夫，或拳或剑，甚是了得。更另柳珽都嫉妒的是，这五百人中起码一半会更高深的轻功、暗器，且人人肯效命道宗、个个敢争先，大有强兵气象。除了火器之中只有枪、短了炮，也没有银光闪闪盔甲，其他种种，放在柳家镇守广西的强悍边军之中，也是很不错的精锐敢战之师。

但一转念，柳珽又有点不开心：以这种强悍的道兵素质，顾桐借五百道兵去剿匪，就算没有眼前这些来的精锐，也是保证能旗开得胜的好吧……

没法用胜败来笑话顾桐，只能蔑视他的纸上谈兵……而纸上谈兵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不拉出去打仗之前，看起来听起来都比实际管用的兵法显得更高明！

想到这里，柳珽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此刻的顾桐，并没有柳珽以为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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