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1/2）
“你爱的当然是灵衣！”
面对玉藻前的质问, 何意坚决的回答道。
玉藻前爱的，也只能是灵衣！
侯襄抛弃过往的一切，即使知道只要和玉藻前在一起, 她就离死期不远, 也执着的要与玉藻前结为夫妻。
她深深爱着玉藻前，为了这份厚重的爱意, 她放弃了摆在她眼前、触手可及改变命运的机会。
那时还是00103的何意不顾任务无法完成, 也要去拯救这个被他自己一步步推向深渊的少女侯襄。
毫无情感的冰冷系统头一次想要挽回一个人, 然而对方却不愿意。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33是你最重要的, 可到最后，你却抛弃了你最重要的33……
尘土漫天, 又很快被还未停止的大雨打湿，九尾狐的妖气不自觉形成保护罩, 护住了他自己，也护住了何意，使得他们都没有被雨淋。
“我爱的人是灵衣？灵衣……”被逼到崩溃边缘的玉藻前赤红着双眼, 低声轻吟。
“灵衣到死都深爱着你，玉藻前, 你绝不能辜负她！”沉埋的记忆重见天日，想起过往的何意对曾经的感动已经淡了许多，可何意却没有淡忘那个天真纯然的少女。
侯襄以纯善的本质唤醒了何意心中自我的萌芽, 即使后来主神将他的记忆清除, 萌芽也已落地生根, 最终在万千世界成长为参天大树。
所以，何意决不允许侯襄对玉藻前的爱成为一场空。
当年他跟在灵衣身边寸步不离，一次次用彦的行为来纠正灵衣的做法，让她变成完美的彦的“转世”，使玉藻前终于深信不疑，爱上了灵衣。
他让玉藻前深信，灵衣与彦就是一个人。
在他完美的安排下，玉藻前已经分不清彦和灵衣的差别。
甚至到了后来，他放弃让灵衣遵照彦的样子做事，玉藻前也未发现有变。
那时的玉藻前，对灵衣本身也有了爱意了。
长久以来对爱人的思念不是假的，玉藻前倘若真的只爱他记忆中的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挣扎。
玉藻前越痛苦崩溃，那就代表着他对灵衣的爱越深。
如果何意一直不出现，想必玉藻前终有一日能忘记彦，只记得他深爱的亡妻灵衣了。
玉藻前脑中剧烈翻腾，和灵衣相处的一点一滴争先在他脑海里浮现，可依然有彦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彦清朗高洁，宛若天上月，不容一丝污秽，他总是笑得温和，眼眸中平静而淡然。
可他在九尾狐心里，始终可望不可及。
那样高洁的月啊……
他只是彦善心之下庇护的一只小妖怪，彦对他很好，可那只是彦的习惯。
彦习惯了用好意善待世间一切，他从不求任何回报。
小狐狸在与彦的相处中生出懵懂的好感，他想求得彦的关注，然而彦看得到的，想得到的，永远不止他一个。
于是，在彦始终温和平静的目光下，小狐狸将这份好感深深藏在了心里。
彦是小狐狸心中的神明，而小狐狸一直可以近距离接触到自己的神明，所以他从不敢想将神明拉下神坛。
彦离开后，小狐狸只剩下记忆可以用来回想珍藏，那份爱意便被他细细打磨，即使成为了九尾狐，与过去渺小的自我天差地别，彦也依然是他心中高高在上的思念。
灵衣出现后，发现灵衣是彦转世的九尾狐几乎欣喜若狂。
灵衣与彦是不同的，九尾狐知道这一点，但灵衣有一点是和彦相同的，那就是那颗从未被他人邪念污染的心。
九尾狐无法自拔的接触灵衣，本来与故人重逢的喜悦变化了。
当彦不复高高在上的姿态，能够与他更加亲密时，九尾狐挖出了心中潜藏的爱意。
他终于可以向所爱说出那句话。
“灵衣，我爱你！”
彦，我爱你！
灵衣承载了九尾狐对彦的一腔情谊，但若说九尾狐不爱灵衣……
九尾狐自己也分不清，他爱的是灵衣，还是被当成彦替身的灵衣。
因为，在他眼中，灵衣是彦的转世！
他爱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可现在，彦亲口告诉他，灵衣不是转世，他爱的，也只是灵衣……
九尾狐的尾巴随着主人的心境不断狂舞，何意看着神色痛苦的九尾狐，心里只有对侯襄的愧疚。
“彦……那彦呢？！”玉藻前挣扎的朝他问道。
何意闻言，忽然一笑。
这个笑容被玉藻前纳入眼底，熟悉的神情让他眼中一亮，这，这是彦啊！
何意用平静淡然的目光看着九尾狐，九尾狐觉得，自己仿佛变回了昔日在彦身边嬉戏玩耍、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狐，你是我的弟子，我是你师父。”就像曾经对小狐狸说得那般，何意重复当年那句话，连神情也与当年毫无差别。
何意抬起手，轻轻放到玉藻前头上，玉藻前一震，身后张牙舞爪的九条狐尾也瞬间安静下来，垂到了地上。
“你我之间，是师徒。”
何意轻声说道。
玉藻前神色怔愣，在何意手放上来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所有的纷杂争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的玉藻前眼中，只有何意温和慈善的笑颜。
……他期盼了多年的人啊，终于真正回来了吗？
“彦……”
沉浸在何意刻意营造的假象中，九尾狐眼角滑下一滴泪水，他未看到，何意覆在他头上的手心中，慢慢浮现一层金光。
若他看到了，定会知道这是彦常用的神术之光。
暂时朝世界借来使用力量的机会，何意选择了彦的能力。
每一个世界，他的力量都是自己一点一滴修炼而成的。
而彦是他力量达到巅峰的其中一个。
彦本身是无足轻重的存在，他强大与否并不重要，但在何意选择使用他的身体时，一切都改变了。
为了能够庇护九尾狐，彦的强大是必须的。
于是，彦成为了当世最强的灵力者。
不过再怎么强大也搁不住何意故意作死，不计代价的为他人付出，直到耗干自己的生命力死亡。
对付九尾狐玉藻前，彦是最好用的，他的力量是玉藻前最不设防的。
源陵君时，他曾经研究出一个抹除记忆的术式，只要被施术人不抵抗，施术者就可以彻底清除自己想要抹消的记忆。
源赖光曾想用这个方法对付鬼切，可被他封入髭切时，鬼切是剧烈反抗过的，后来鬼切是不抵抗了，可他也不记得曾经的记忆，自然也无从抹消了。
何意要让玉藻前忘记对彦的感情，最好连彦的存在一起忘却。
他的人生中，本来就不该有彦的存在。
玉藻前只需要记得他的爱妻灵衣就足够了，其他的没必要记得那么清楚。
至于侯襄，何意会永远记得的。
彦的一切，即使时隔许久，玉藻前也未曾忘却。
轻柔的力量渗入头部，就像以前彦安抚小狐狸一样，温和而宁静。
心已经伤痕累累的玉藻前疲惫的闭上眼睛，双手抱住何意的腰，将头放到了何意胸前。
“彦……”
“我在。”何意用另一只手轻拍玉藻前的后背，“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狐。”
“好好休息一下吧，狐。”
神术的金光逐渐扩散，笼罩住玉藻前的头部，而玉藻前温顺的伏在何意胸前，毫无所觉。
“……好想你，彦……”低低的呢喃出声，玉藻前困倦的进入梦乡。
何意施展完神术，消除掉玉藻前的记忆后，对不知何时出现的齐木楠雄道：“楠雄，麻烦你再帮我一个忙吧。”
“……好。”齐木楠雄今天第二次看到何意处理追求者，无知无觉的玉藻前不免让他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没在意也没空去在意齐木楠雄的微妙情绪，何意用残存的神术推开玉藻前：“帮我把他送走，不用太远，就算依然在东京也没关系。”
“那他醒来……”齐木楠雄看着变成废墟的何家皱眉。
“他不会记得了。”何意近乎漠然的看着玉藻前，“他不会再记得这一切的。”
齐木楠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清除了他的记忆？”
“楠雄？”何意奇怪的看向他：“这有什么好惊奇的？”
“你不是也做过相同的事吗？”
齐木楠雄同样有用消除记忆的能力，但是被他消除记忆的人只会忘记事物关键词，并且会自己脑补出另外一种事物。
相比较起来，何意这种清除记忆的方法更加彻底。
如果何意将这个方法用在他身上……齐木楠雄有些不寒而栗。
彻底忘记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然后毫无所觉的去爱上其他人……
何意察觉出齐木楠雄目光中的异样，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解释什么，而是催促齐木楠雄将玉藻前送走。
“楠雄？”
“嗯。”齐木楠雄点头，上前抓住玉藻前的胳膊瞬移带走。
齐木楠雄带着玉藻前离开后，何意站立的身体顿时开始摇晃，雨水也再无遮拦的淋在他身上。
皮卡丘焦急慌张的在他脚边跳来跳去，“皮卡”“皮卡”直叫。
“哥！”藏在废墟里的何晓连忙冲了出来，大喵跟在她身后，叼着一把雨伞。
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何晓赶在何意摔倒之前扶住了他，发现何意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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