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惊吓过度（2/2）
他比较倾向于将这些壁画彻底换掉。
在他的要求下，本和薇薇安将这项工作交给了他。
拉法埃莱摸了摸下颌，又出门一趟，在附近的店铺里买了一些壁画所需的矿物颜料和石灰膏。
拉法埃莱换上一件围裙，调配好的颜料放在手边，他踩在梯子上，拒绝了本和薇薇安的帮助。
他们也知道拉法埃莱画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相当识趣地上楼收拾房间。
而在支开了本和薇薇安后，拉法埃莱没有像是之前说的那样，在原本壁画上覆盖石灰膏，以此来画出新的壁画来盖住原本的那幅，而是伸手在壁画上平平地拂过，无形的力量直接撬起了已然渗入了墙皮里面的色彩，彻底将这副壁画剥落下来。
废弃的颜料被团成一团，掷入下面的垃圾桶里。
调配好的石灰膏飞起来，均匀地涂抹在墙壁上。
墙壁上的石灰膏还湿润着的时候，拉法埃莱毫不犹豫地落笔。
在准备颜料和石灰膏的时候，拉法埃莱琢磨的壁画有格雷洛克的城堡，格雷洛克山顶的风光也不错。可画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拉法埃莱自己也不确定应该画什么。
不过，在他看来，不管什么也比之前那张扭曲哭泣的人脸顺眼。
然而，刚蘸着颜料的画笔落在湿润的石灰膏上时，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画面——
泛着莹莹光芒的大树伫立在一片湖泊之中，树的上方不是一般意义的天空，那里是一片流淌着银色水流的蔚蓝。
枝干舒展，椭圆形的叶片呈现半透明状，依稀能够看到流光在树的内部流转，旋即叶片析出一滴滴露水，滑过叶尖，滴落到那片波光潋滟的湖泊之中。
每一个呈现三叉形的枝干间垂挂着一颗颗圆形类似于果实的光团，光团微微颤动着，如同人心跳时的脉动。
拉法埃莱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出现了残影。而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他手下的壁画渐渐成型。
“锵——！”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声脆响，如金玉相撞，亦如凤凰长鸣。
拉法埃莱的手指一颤，画笔从他指间掉落，紧接着，方才无意识悬浮起来的调色盘也跟着掉在了地板上，颜料不仅全洒在了地面上铺着的塑料布上，还撞了一下金属垃圾桶，发生一声脆响。
百步开外，是属于市中心的热闹繁华。
这里是加利福尼亚的洛杉矶市，美国的天使之城。
而在这天使之城里，有那样一家酒吧。
拉法埃莱抬脚走出，肉眼无法捕捉的光点在他的皮肤上跳动。
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着变化。
等拉法埃莱走出小巷的时候，之前少年尤带稚嫩的眉眼褪去了青涩。成年后的相貌依旧出色得仿佛造物主的偏爱，但已不复之前几乎雌雄莫辩的秀美。原本的金色短发至少长了一英尺，编成了发辫垂落在胸前。
这是拉法埃莱二十五岁时的外表，直至他死亡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这个模样。
而他身上居家的休闲服变成了深蓝色条纹西装，系着半温莎结。乍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遵循着古礼的旧式贵族，疏离但是有礼。
走过人行道，一家招牌十分低调的酒吧映入拉法埃莱的眼中。
午夜酒吧，一个自诩中立的巫毒之王午夜老爹在洛杉矶开的一家酒吧，面向非人生物。无论是混种恶魔、堕落天使还是狼人吸血鬼，哦，还有那些天生具备着力量的巫师驱魔人，只要能够通过酒吧守门人的测试，都是酒吧的客人。
当然，除了这一项入门测试以外，在这家酒吧里需要守酒吧内部不得私斗的规矩。
午夜老爹名声在外，还有足够硬的实力，里世界的诸多种族，想要做午夜酒吧客人的，都会给他这个面子。
拉法埃莱专门跑这一趟，是因为之前那个黑人巫师拿纯洁灵魂献祭的毛病就是跟午夜老爹学的。当然，他不是过来寻仇的，即使有仇要报，他也会盯准那个没有职业道德的黑人巫师。
拉法埃莱对午夜老爹在地狱的耳目很感兴趣。
进入午夜酒吧的大门后，走过一段向下的楼梯，酒吧守门人站在入口前，一旁的桌子上倒扣着一张纸牌。
酒吧的入门测试，便是准确说出纸牌背面的图案。
这一项测试直接筛掉了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拉法埃莱目光一瞥，酒吧的入口处除了守门人以外，还有一个十六七岁，戴着鸭舌帽的少年。他虽然竭力打扮得成熟，但看上去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一样。
他满脸不甘心地盯着午夜酒吧的入口，这一个铁塔似的守门人，生生地将他和这家传奇的酒吧隔绝在外。
显然，他虽然找到了午夜酒吧的地址，但他过不了守门人这一关。而硬闯，那更是做梦了，就凭他单薄的小身板，守门人就是一拳的事情，连术士的力量都用不着。
拉法埃莱从少年的身边走过。
守门人冲拉法埃莱举起一张纸牌。
一旁的少年小声地嘟囔道：“肯定是两只鸭子坐在云彩上。”
拉法埃莱目光一扫，道：“穿洋装的老鼠。”
守门人没有说话，但他抬手就给拉法埃莱解开了入口处的铁链。
拉法埃莱进入酒吧里。
少年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向拉法埃莱的背影，扼腕道：“居然是穿洋装的老鼠，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又一次站在了入口前，眯着眼睛努力地盯着又一次怼在他脸前的纸牌。
他一脸深沉地盯着纸牌，三秒后，干脆利落地道：“穿洋装的老鼠。”
回答错误。
纸牌的背面已经变成了落在枕头上的蝴蝶。
虽然入门的测试纸牌只有一张，但显然，这张纸牌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儿。
守护人依旧不说话，只抬手指了指酒吧最外面的那扇大门。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午夜酒吧的入门测试，不是谁能够一直蹲在这里猜来猜去的。他能够坚持，守门人还懒得搭理他呢。
少年顿时脖子一梗，道：“刚才只是失误，根本没有发挥出我的水平，我……卧槽，你放开我，我要进去啊啊啊！”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健壮的守门人像是拎小鸡似的拎出了酒吧，往午夜酒吧外一扔，干脆利落。
最可恶的是，守护人这会儿说话了。
“抱歉。”
将客人，好吧，潜在客人如此粗鲁无礼地拎出去一扔，再来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扎心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