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1/2)
值得一提的是,鹿忍并没有纠正鹿茸这个成语用错了,以致于后来许多年,鹿茸每次跟鹿忍搭伴儿倒霉了,她都用‘苦命鸳鸯’形容他们,当然,她的重点在于苦命,从而一直忽略,在那个时候,鸳鸯这两个字,并不能用在她和鹿忍身上。
鹿忍被鹿茸半扛着带回家,吃了尧舜禹的红糖,下午没有痛经,好不容易养好的精气神,晚上鹿忍这一通折腾,全给她消耗了,到了楼门,他面不改色,她已经快要虚脱而亡。
本来四十分钟的车程,因为打不到车、鹿忍拒不上班车两个原因,被拉长到一个多小时,往常到家也就六点四十,这一回,到小区就已经七点半了。
鹿茸嗷呜嗷呜吸气吐气,耳朵边上的汗跟下雨一样,实在走不动了,“哥,我好累。”
话刚说完,人就趴在地上装死了。
鹿忍踢踢她小腿,“起来,别装蒜。”
鹿茸真的累,她听得到鹿忍说什么,可就是爬不起来。
鹿忍:“我数到三。”
鹿茸心里想啊:您慢慢数吧,数到三千我也不起。
鹿忍没数,抓住她胳膊,着力一拉,背起她。
鹿茸趴在鹿忍背上,又困又累,迷迷糊糊的,胆大妄为到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潮乎乎的小脸还往上蹭了蹭,汗水湿了他的衣领,“哥……疼……”
鹿忍往上用劲儿,“疼什么?”
鹿茸:“你的脚疼……”
鹿忍背着她,走在小区里最悠长的一条巷子,路灯下,人影被拉长,近处的、清晰的事物,都随着光线与他们之间的变化而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晚上有微风,风吹的树叶嘶拉嘶拉的响,蝉在鸣,青蛙在叫,可鹿茸浅浅的呼吸声,鹿忍仍然听得到。
这条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他走了十五分钟。
到家一推门,乌烟瘴气鱼贯而出,正在客厅看电视的鹿正道,桌上两个烟灰缸里全是烟屁股,餐桌上也空空如也。鹿忍视而不见,把鹿茸背到她的房间。
再出来,鹿正道迎上来,“你给你妈打电话,告诉她,要爱在外头浪,就别回来了。”
鹿忍不管这闲事,张惠真走的时候,有给他发微信,说去海南旅游,让他这段时间照顾好了鹿茸,他猜测,她也一定给鹿茸发了差不多的内容。去没去海南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短时间内,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家了。
鹿正道此时的方寸大乱无非是证明了,他只会逞嘴上能耐,而事实上,他离不开张惠真。
对于鹿忍来说,他其实并不排斥这样一个吵吵闹闹、互相埋怨的家庭,他只是被这样的家庭影响的形成了这样无情的性格。
他对鹿正道、张惠真突如其来的折腾能承受,那他们,自然也要能承受他的漠视,才公平。
鹿正道的一通安排鹿忍没理,到冰箱拿昨夜煮好的豆子,打了三碗豆浆出来,自己喝了一碗,留了一晚在厨房,端了一碗去了鹿茸房间。
鹿茸睡着,就是不怎么安稳,老是冷不防就一个激灵,他把豆浆搁在床头,也不叫她。
“我哥可凶了,他会打死你们的。”她还说梦话呢。
鹿忍冷哼,“我是你养的狗?你让我打死我就打死?”
鹿茸搔搔鼻尖,“我也可凶了,我妈说我的小爪子可锋利了。”
鹿忍:“奶凶吗?”
鹿茸呜呜囔囔,“我哥才不会喜欢你们。”
鹿忍:“……”
……
鹿忍:“这也,不一定。”
他说话时,眉眼处分明是一团柔和。
这一夜,鹿茸做了好多好多梦,大多数她都不记得了,却记得鹿忍给她磨了一晚豆浆,还喂她喝了,而早上醒来,桌上果然有一只空碗,拿起闻闻,真的有豆香。
昨晚上没洗澡,经过这一晚上出汗、风干,反复几次,身上都臭了,她花了一个小时让自己香喷喷,从卫生间出来,上半身穿的整齐,下半身就一条短裤,到大腿根,两条长又直的腿走起路来,叫人眼花缭乱的。
鹿忍喝了豆浆,那点凉意在肚子里折腾了半宿,也早早就起来,出门看见大T恤配大白腿,那丫头还一点都不觉,踮着脚够衣架,衣裳都被抬手的动作吊起来了,宽松的短裤露出来,叫他眉头不自觉拢向一处。
“咳咳。”他想提醒她一下。
鹿茸果然被吓了一跳,两条腿往一处挤,往后退,身子往前倾,呈现出一副冲鹿忍躬腰的姿势,可脸是朝着他的,“哥……你怎么起那么早?”
鹿忍真不想看她,她光顾着藏腿了,T恤盆大的领口就这么耷拉着,那里头什么风景,他的角度,简直不要更清楚……他没来由的一股子烦劲儿,“你没衣服穿了?又是破的、又是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贫民窟里出来的,以后别说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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