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1/2)
在鹿忍怀里, 鹿茸的那种安全感,就跟小时候秋衣扎进秋裤里、秋裤扎进袜子里一样,叫她倏然想起, 其实在很久以前, 她就十分依赖鹿忍了。
那时候,鹿正道工作的机构给他们国外夏令营的邀请函作为年终奖,他就打发鹿忍带着鹿茸去了。小小的鹿茸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可一出门,仍然拉着哥哥的衣裳, 圆鼓鼓的大眼睛一直追着他的身影, 老想通过扮乖、卖惨让鹿忍心疼她,可怜她。
一上飞机, 就一如既往地挨着鹿忍睡了。
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喜欢自己的人身边,她就这么睡着了。
后来许多年, 这种模式一直存在,只要有鹿忍在, 她什么都不用考虑,虽然他脾气不好,有时候会骂人,可从来没有把她弄丢过。
她私以为, 若是兄妹,就是这样的, 互相不顺眼, 互相畏惧, 又互相信任、依赖,可突然在今天,她要推翻自己了。
在以为鹿忍是她哥哥的时候,那她的信任和依赖无可厚非,在当她发现,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甚至没有法律上认可、身边人认可的家人关系之后呢?
那是不是说,在她知道真相之后,不管表现的对鹿忍多么惧怕,内心深处仍然是相信他的?
这消息可比晴天霹雳还叫人害怕。
鹿茸爱看电影,无论什么主题的电影,都逃不开爱情作为主次线,电影里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她会觉得拍摄手法好,演员演技好,环境选得好,唯独不会觉得,他们的感情有多动人。
没有过怦然心动,在她过去十几年里,一点都不觉得可悲,可就在不久前,那种强烈的区别于往日的悲哀,席卷而来,叫她恐惧,也叫她恍然大悟。
她羞愧难当。这要让她怎么说,她对她哥产生了不正常的感情?
“不要!”她捂着太阳穴,连连往后挪了好几下。
鹿忍皱眉,伸手去摸她额头,“怎么了你?”
鹿茸下意识打掉他的手,“没事!”
鹿忍眉头锁得更深,眉心是一道重重的褶。
鹿茸说完就觉得她过分了,赶紧道歉,“哥,对不起,我只是在想问题。”
鹿忍似乎也没介意,“你在这儿等着吧。”
鹿茸环顾四周,才发现校医室里没人。
此时,吴天真也进来了,跟鹿茸的惊恐不太一样,可也是失魂落魄的。
鹿忍走后好久,两个人都没有话要说。
还是校医打破了阒静。她走过来,“怎么了?谁不舒服?”
鹿茸先一步清醒,此刻已经好多了,可老师问,还是要说:“老师我有点低血糖。”
校医看了她一眼,给她开了好多袋葡萄糖,“吃两天。”
又瞥一眼吴天真,“你哪儿不好?”
吴天真双目呆滞,跟受了什么重大刺激似的。
鹿茸点了点她肩膀,“天真。”
吴天真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校医又问:“你哪儿不舒服?”
吴天真摇头,“我陪她来的。”说完拉着鹿茸走了。
返回教室的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竟然没有任何交流。
进了门,各自回座位,一个拿起,一个趴在桌上。
罚站就截止到上节课,这节课开始就能上了。
快放学的时候,鹿茸看了吴天真一眼,后知后觉发现她的状态很不好,甚至比她严重。
她走过去,帮她把作业装进包里,“天真,你怎么了?”
吴天真摇摇头,“没事。”
鹿茸:“你别瞒着我。”
吴天真抬头看着她,半晌,才说:“鹿鹿,我觉得李枫有问题。”
鹿茸:“李老师?”
吴天真又有点难以启齿,话都到嘴边儿上了,还是没说出口。
鹿茸给她装好包,捏捏她肩膀,“我看你是最近一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又要学习,又要喜欢班长,还要在温老师那里补习。”
或许是吧。吴天真冲她笑笑,“走了,回家。”
从学校出来,鹿茸看见鹿忍,慌得一逼,手心儿里全是凉汗,本能地左顾右盼,那模样,跟在产房外等待妻子生产的丈夫如出一辙。
一想到白天对鹿忍产生了那样羞耻的感情,她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顺便明白了,她会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莫名其妙对靠近他的女生产生敌意,都是因为心动。
经历一整天的沉淀,之前那种迷茫、不知所措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冷静。冷静让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
尽管无论道德还是什么,都对他们没有影响。
因为,以伤害那么爱她的张惠真、鹿正道为前提,本身就是一件不能做的事情。
吴天真看见鹿忍,提醒鹿茸,“你哥。”
鹿茸一把握住吴天真的手,“天真,今天你能送我吗?”
吴天真不知道她怎么了,可送她没问题。“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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