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富贵玉堂花前落（2/2）

苏倾颜坐在主位上，她冷冷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药，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娘娘……这、皇上吩咐您必须用了药。”太医欲哭无泪道。

雪茶和落葵紧紧的将苏倾颜护着，寸步不让。雪茶怒道：“这是什么药，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王妃怀的是王爷的孩子，是你说要拿掉就拿掉的？”

萧赟之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景象。

他来到苏倾颜的面前，也不见她起身行礼，甚至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下去吧。”萧赟之一开口，太医如蒙大赦的爬起身撤退。

萧赟之眼神一抬，落在雪茶和落葵身上，见到她们护主的样子，也平声道：“你们也下去。”

雪茶还想说什么，就被苏倾颜制止了。她慢慢开口：“你们也下去吧。”

雪茶和落葵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起离开。

殿门重重的关上，不漏一丝光。萧赟之负手而立，面前桌子上的药已经有些凉了。

半晌他才开口：“你嫁给他的时候，不过十二岁，而现在不过十五，却有了身孕。”

苏倾颜没有抬头，殿内像是一座封闭的空间，只有少许的光从窗棂落下，幽暗而空旷。

萧赟之依旧自说自话：“你病弱，年幼，李君羲竟然如此对你……他可有为你考虑过半分！？”他既是痛心又是愤怒。

“我是他的妻子，他待我如何，我自是最清楚，皇上这又是何必？”苏倾颜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药，苦涩冲鼻的味道让她难以忍受。

“也罢！”萧赟之揉了揉眉心，半晌平抚一番自己的心绪，一拂袖反问道：“朕不会容下这个孩子，倾颜。”

“皇上是准备如何做？”苏倾颜丝毫不在意一般，轻轻的问道。

“……”萧赟之微微眯了眼睛，斜长的眉一挑。

两人正冲突见，外面的內侍鸿鹄禀报道：“皇上，帝师求见。”

苏倾颜怔了怔，没想到父亲会来。

萧赟之也顿了顿，吩咐：“让他去偏殿候着。”

萧赟之转身去了偏殿，就见苏文清一身素色长袍，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不少。

苏文清却强打起精神，见到萧赟之，率先行礼跪下。

萧赟之虚扶一把，免了苏文清的礼。

苏文清却没有起身，直接跪在萧赟之面前，开门见山道：“皇上，老臣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更是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老师，你来便是为了此事？”萧赟之站在苏文清面前，岿然不动，神情温和，却又遥不可及。

“是，还请皇上恕罪。”苏文清伏在地上，不肯起来，颤声恭敬道。

“苏家人都知道这件事，一起来瞒着朕，老师，对吗？”萧赟之的声音像是在笑着，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有内子和岳丈知道此事，皇上，况且小女月份尚小，并不适宜宣布，并非有意欺瞒皇上。”苏文清虽然紧张，但依旧临危不乱，将事情一一陈述。

萧赟之转过身去，坐在高座上，捻起一只茶杯把玩，似乎是随意问道：“老师，朕对倾颜的心意，你一直是清楚的，你这一趟非要保住这个孩子，可知道对于朕意味着什么？”

“还请皇上恕罪！”苏文清额头上有冷汗，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但他的眼睛满是坚定，倔强的身躯根本没有后退的意思。即便让皇上恕罪，也不肯后退一步。

萧赟之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冷笑一声：“朕不妥协，你们就准备让天下文人来口诛笔伐朕，老师，你真是朕的好老师。”萧赟之当然知道苏文清和顾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南山的文人学子，加上苏文清作为帝师这么多年的门生，一旦苏家将苏倾颜怀孕的消息传出去，而他对苏倾颜圈禁的事情，足够让这些文人给他添不少麻烦，一人一笔都能让朝政混乱，史官为难。

果真，苏家的事情都瞒不过皇上。苏文清心头一冷，但事已至此，为了女儿，他也不能后退一步。

“老臣作为一个父亲，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还请皇上，恕罪。”苏文清慢慢跪着直起上身。

“好！真是好！”萧赟之怒极反笑，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掷落砸在地面上。茶杯立即四分五裂，细小的瓷片碎屑飞溅出去，擦着苏文清的脸而过，他的脸上立即有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滚！”萧赟之冷漠的启唇，吐出一个字。

苏文清知道这是将萧赟之逼得妥协了，便立即叩首告退：“多谢皇上成全，老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