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1/2）

杨府匾额被取下放好，换上了真君神殿的牌子，杨戬说要将堂屋改成办公的场所，梅山兄弟几个顿时忙碌起来，照着他的意思收拾，杨戬也不闲着，坐在大殿门口捧着天规翻阅起来。

早听闻天规乃上古时期鸿钧老祖与女娲娘娘商议制定，却不想是这样迂腐陈旧的条条框框，杨戬起初还面色如常，看了没几条便皱起眉头，如今已经过去数万年了，这套在当时造福三界的规则早已不适合当下，玉帝和王母却仍在执着的使用着。

心头突然一阵发慌，杨戬身体少有不适，所以即使那感觉一闪而过，还是被敏锐的捕捉到了。

“逆天。”杨戬唤道。

逆天鹰正在屋里整理瑶池送过来的案卷，听到他喊，放下手中活走出门去。

“去看看王母娘娘和四大天王回来了没有。”

“是。”

杨戬再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合了书卷放在一旁，发起呆来，这几日发生的事光影一样在脑子里乱晃。

牛素素作为他杨戬人尽皆知的弱点，必须得消失在三界。所以还没上天庭之前，杨戬便亲自幻化成不同的精怪模样，游走于几名大妖之间，放出消息，引妖族结盟兵围灌江口，又提前布好草头神，为的就是让牛素素假死于众目睽睽之下。

孙悟空是这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除了他，杨戬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在一片混乱局势中保住牛素素。

玉鼎本来不在这个计划中，杨戬早找好了隐居之所，最初设想的是托孙悟空将牛素素安全送到，但想来想去，似乎没什么能让这猴子帮忙的筹码，于是也只能试探着用师父钓他。孙悟空应下此事，杨戬又去找了趟玉鼎，玉鼎得知后，替他补全了计划，说是要趁众妖齐聚时一举除去，也省了玄奘一行人西游路上的诸多麻烦，算是还了孙悟空人情。杨戬本以为自己是那个除妖报仇的角色，却不想自家师父主动揽下了这活，说是天地时间有差，怕误了时间，妖众散去，更添诸多麻烦，杨戬虽知自己师父能力有限，但也知道他从不夸海口，所以也就应了。

这中间每一个环节都是他与玉鼎仔细推敲谋算，甚至连不同发展的不同退路都想好了，为了做的逼真，杨戬甚至瞒着身边的人，整件事就只有涉入其中的四人知晓。

牛素素手上一直系着玉鼎给的那根红绳，她身处险境时，杨戬必有感应，方才心慌那一下，按着最初推演的时间来算，应是深陷重围，杨戬闭目养神，等着大幕拉开，自己上场。

逆天鹰自然不能大咧咧去瑶池问王母回来了没有，只能去南天门问一问守卫，却正巧遇见了被挡在南天门外和守卫磨嘴皮子的彦昌。

“我不进去，烦请二位通报一声，就说是从灌江口来的，司法天神自会出来相见。”

“司法天神如今是什么身份，想见他的人多了，各个都要我们通报，哪里跑的过来，你还是速速离去，不要纠缠了。”

逆天鹰走过去，道:“给二位添麻烦了，此人确是二爷家里人，劳烦二位放行。”

守卫知道她是杨戬身边的人，退至两侧，不再阻拦，彦昌却不进来，只道:“快通知杨戬，妖族兵围灌江口，素素姑娘遇害了。”

逆天鹰一滞，猛的转身往真君神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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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江口后山，琴声凄凄婉婉，杨婵日夜不眠的在坟前抚琴，已经三天了。这处葬了杨戬的家人和牛素素的父母，杨戬自云头向下看，见旧坟旁又立新坟，不由悲从中来，险些从云头栽下，老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悲痛道:“二爷，节哀吧。”

杨戬木然点点头，被他扶着，落于地面，凄然开口，喊了声三妹。

杨婵回头，看见了，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起身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杨戬抱着她，目光却落在那座新坟之上，坟前立有墓碑一块，上面空无一字。

杨戬哽咽道:“三妹，让二哥过去看看。”

杨婵抽抽搭搭让开，看着他一步步极缓慢的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拥住了那块碑。杨婵扑过去，跪在坟前，哭道:“二哥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和嫂子就不会分开，若是你在，若是你在……”

她这几日在灌江口，已得知了杨戬为何会和离上天，一心觉得这场祸事因自己而起，心中万分愧疚。

“不怪你，”杨戬开口，伤怀道:“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

法力凝于指尖，杨戬伸手在墓碑上刻下两排字:爱妻素素，爱女小玉之墓。

“尸骨是何人带回来的？”

“是玉鼎师伯……他留了话，说他已在二哥之前报了仇，让你好好保重。”

“师父这次想必也是生我的气了，竟是连亲手报仇的机会都不给我。”

“上个月我还和嫂子商量着，要与狐妹在万窟山聚上一聚，如今却只剩我自己了。”

“是我杨家，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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