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长木牌是无字碑自那天后,我……(1/2)
一路的早风吹得我全身冰冷,我什么都不敢问,我知道韩三笑一定在海边陪了宋令箭一夜,他所要承受的比我们都要多。
将人安置在宋令箭小厅里后,韩三笑形容憔悴地坐在边上,看着男人发呆。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去拿条被子。”我拂着眼泪回家收拾了一阵,非常粗造地做了个安置。
“去看看宋令箭吧。”韩三笑抹了把脸,带着我出门。
他一步也没有迟疑地向村口走去,为什么他就这么懂宋令箭,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安慰她,什么时候又该让她一个人呆着,他知道她莫名其妙的脾气,也懂得她不言不语的平静。
他们好像有很多秘密,有时候我觉得我像个局外人,但我一句都不敢多问,我害怕我一问,他们就会嫌烦,就会离开这里去新的清静的地方重新来过。
韩三笑带我上山了,似乎宋令箭此时也只有这处好去。经过一早上的折腾,其实我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全凭着一口气撑着。
山屋边上长满了轻黄色的小野花,一踏上去就会扬起花瓣。而现在这花瓣似乎都凝着冷意。
宋令箭没有在屋里,我们四处找了找,看到小屋对面的林子里,站着一个冷冰冰的人。
韩三笑沉重地叹了口气,带着我走进了林子。
突起的坟包,插着一块简易的木碑,碑上没有字。
宋令箭自己埋葬了十一郎。
长木牌,无字墓,一把黄土阴阳别。
双目垂,樱唇闭,几分悲绪无人知。
宋令箭满手泥土,混着暗红,双眼仍旧血红如怨,像个假人一样站在那里。
我心疼地拉着她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三笑在边上安静地起了个小火堆,一如往昔的很多个夜晚,我们在这山林起火夜嬉笑打骂。
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山屋。
我将衣氅细细整整地披在宋令箭身上,轻声道:“我去打水给你清理下,好不好?”
宋令箭没有回应。
回到屋中,韩三笑躺在外榻上,空洞地睁着眼,像是在游神,又像是累得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就睡着了。
我打好了水,却不敢走出去面对宋令箭,压着声音哭了起来。
“要想扶起倒下的人,前提是你必须要站着。”韩三笑梦呓般对我说道。
我泣不成声。我总是在乎欢聚,却忍受不了任何离别。
韩三笑闭了闭眼睛,我感觉到他的眼中也有泪,虽然他平时总是什么都要跟十一郎攀比一下,老是抓十一郎的耳朵扯他的尾巴一,我总骂他幼稚无聊,可是这个时间,我们都将要倒下说际,他却成为了我们最坚实的依靠。
“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我感觉我再也拉不住宋令箭了。
韩三笑按揉着眼睛,轻轻笑了起来:“是啊,要怎么办才好啊?…我睡醒了再告诉你。”
说完他夹着被子一个转身,背着我安静地睡着了。
我哭完这一阵,去外头陪着宋令箭,等我再进屋去找韩三笑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自那天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这个跟我说睡醒了再告诉我怎么办的人,原来是个懦夫,他找不到办法解这个死局,最终选择了逃避。
我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山上大哭了起来。
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
我再依靠不了任何人,我可以付出生命去信任的人,转身将我们抛弃了。
剩我一个人,陪着宋令箭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祭奠十一郎。
三天三夜,宋令箭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墓前,她只是变成了一个空荡的躯壳,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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