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真心喜欢(1/2)
吉安赶着余府运货的驴车前往百花巷。
来到陵北河边时,隔着一座高拱木桥,她看见许多花枝招展的小楼临水而立,在缓缓流淌的碧波中倒影出了五彩缤纷。
吉安牵着驴车过桥,将黑驴栓在桥边的石栏上,随后直接进了巷子。她从巷口走到巷尾,很快在错落分布的二十几家妓房中,找出了竺香苑。
竺香苑榴红的大门只开了半扇,门口挂着两盏精巧的宫灯。一排茂盛的石榴树,从院墙里探出果实累累的枝桠。
吉安稍作打量之后,大大方方地,从敞开的半扇门里走了进去。她终日与屠夫为伍,学起男人作派并不生疏。
苔院径深,沿着方砖路走了十几步后,眼前是一栋游廊包围的小楼。
小楼四角飞檐轻盈,下层是宽阔的厅。厅里有一个红漆绘彩的演乐台子,长长的纱幔从楼上蜿蜒垂下,雕花桌椅错落摆放在五彩纱幔之间,美仑美奂。桌上又有鲜花果盘,看上去极为安适享受。
因是时辰尚早,厅里只有几位闲坐的公子,正在大声地说笑着。
吉安刚在门口站定,就有一个穿黑衣戴绿帽子的龟奴,抢头彩般地迎上来,满面春风地说:“公子若有熟人,请点一点。”
吉安脱口而出:“玉樱。”
龟奴听后觉得莫名其妙,翻着眼睛说:“公子是不是记错了?玉樱姑娘是有主的人,从不见客。”
“那随便找一个吧。”
龟奴应下转身就走,很快带了个二十来岁的圆脸姑娘回来。这位姑娘穿着白底红花的无袖褙子,露着雪白的胳膊。死命地盯着吉安时,轻声道:“小郎君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龟奴忙说:“这是晚香。”
晚香礼了礼道:“郎君怎么称呼?要在厅里喝茶还是去屋子里听曲?”
“去听曲吧。”吉安来竺香苑是为了玉樱,她既不见客,自然也不会轻易来厅里抛头露面。
晚香当时便引了吉安去后院自己屋里,边走边笑着肆无忌惮地看她。
吉安自幼习武,颀长柔韧的身躯英气勃勃。再加上眼眸清湛,肤色白皙,看起来十足是个美貌青年。虽然妓房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像这样面嫩招人喜欢的却很少见。
此刻在晚香的眼里,就连吉安脸上故作深沉的胡须,也能算作是可爱了。
日头当空,骄阳毒辣。吉安跟着晚香来到后院,看见两栋一样的青砖小楼,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半月形水塘。
晚香住在左侧楼上,小小一间,外面是待客的厅,隔着层红纱的里面是卧房。他们进屋后,小厮送来了茶点果盘,晚香的跟班妈妈送来了琵琶。
吉安在窗边坐下向外看了看,整个院子和对面的小楼都尽收眼底。
房门一关,晚香便脱了外衣,穿着玫红的抹胸和白罗裙走到吉安身边道:“今个儿真是热得很,见了郎君,奴家就觉得更热了……”
吉安闻见一股浓香夹着热汗的气味迫近,回眸问道:“玉樱住在哪里?”
“玉樱?”晚香狐疑对上她的眼神,歪坐在桌边,拈了颗青豆扔进嘴里,“郎君问她干什么?”
“听说她不见客,我难免好奇。”
晚香酸酸地撒着娇说:“等郎君亲眼见过,就知道她只是个一般人。也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能被余家公子看中。”
说话间指着对面的一扇窗说:“可巧,郎君请看,就是窗边的那位了。”
吉安顺着手指看去。树梢间的对面窗里,果然有个梳着垂髻,穿嫩黄褙子的姑娘,眉目素淡如烟,确实称不上绝色。
见吉安果然没有惊艳惊叹之情,晚香又说:“不止样貌平淡,性子也不讨喜。逢人不露笑,从不和姐妹们在一块热闹。余公子送的那些钗环衣饰,想跟她借一样也是绝对不可能。”
吉安对玉樱,本来也只有这一点点的好奇。玉樱性子虽淡,好在看起来却是识礼的人,吉安笑着问:“听你这么说,余公子好像真的很宠爱她。”
晚香扔着瓜子皮叹气,“余公子这种金主可遇不可求。我们都等着看他厌弃玉樱,偏偏他又长情,日日陪着也不觉得烦。
“余郎!”吉安听见远处的玉樱,发出一声欢喜的呼唤。原来楼下绿荫斑驳的小径上走来的,正是白衣的余吉塬。只是他没有应答,沉黑的眼眸里也没有情绪。
“郎君,”晚香一拧腰,坐进了吉安怀里,“你我也可情意绵长,不必去看他人卿卿我我!”
胸衣下饱满的乳,摩擦着吉安的胸前。吉安有意伸了个懒腰,顺势把晚香从怀里摘出去,微微笑道:“今天只带了喝茶的钱,容我存够了银子,再来和晚香姐姐一续前缘。”
出门将银钱交给守着的跟班妈妈,吉安便径直下了楼。她站在廊下朝右侧看去,玉樱的窗已紧紧关上了。吉安觉得,顺便过去走一趟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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