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失心计21(1/2)
吉安一路疾驰赶回余家。
西院门外,榆钱站立不安地东张西望着,看见吉安后露出释怀的笑容,迎上前说:“少姨奶奶,你总算回来了!少爷一刻里问了三四回,愁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吗?”吉安惊问道。
榆钱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少爷的脾气一直不太好。”
是因为她回来晚了?吉安边走边问:“少爷已经喝过药了吗?”
榆钱快步跟在她身后说:“憩园里送来了十几碗汤药。少爷怕分不清效用,每隔两刻钟喝一碗,还剩一多半呢。”
穿过绿叶茂盛的紫藤游廊,酸梅汤的味道从正房的窗里飘出来,撩得人口齿生津。
吉安推门进去,在书房里找到余吉塬,缓下一口气说:“阿塬,我回来了。”
余吉塬坐在桌案边,抬眼看她。那双平日清澈分明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变得赤红。吉安吃了一惊。
他手里握着一只白色瓷杯,杯子已经被捏碎了,碎瓷嵌进他的手心里,血正顺着手腕滴下来。
“阿塬,你怎么了?”吉安紧张地走过去,凝目看着他。余吉塬呼吸起伏不定,当他用力地攥紧瓷杯时,吉安几乎能听见刺透皮肉的声音。
这声音她很熟悉,温柔的解脱,是她以前最擅长做的。不用多说,余吉塬正在克己地压制着痛苦,情愿用自虐换得解脱。
吉安飞快地想:自己现在能为他做什么?她转身到门外,嘱咐榆钱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回到室内,吉安关紧门窗。走到余吉塬身边,用力掰开他的左手,把泡在血里的碎瓷一片片取下来。
“阿塬,你很难受对不对?”吉安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却显得心不在焉,疲于应付汹涌膨胀的狂躁。
在狭小空隙里,慢慢失去空气的感觉。不能还手,无力为力的狂躁,痛苦要撑裂身体,让他想破坏一切,摧毁一切。
“余吉塬,”吉安拍拍他的脸,“来朝我动手,把你的力气都使出来。”
余吉塬别过头去。
吉安执意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拖到房中的空处,挑衅道:“你没有办法伤到我的,不信来试试看。”
余吉塬闭上了眼睛。
“难道你连伸出拳头都不敢。”吉安用手指戳进他手中的伤口。
余吉塬在剧痛中体会到了畅快。
“余吉塬,救救你自己,你快要被淹死了,别指望我会一直帮你。”
余吉塬咬紧了牙关。
“懦夫!”她贴近他耳边说。余吉塬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吉安心中一喜。
榆钱被屋子里突然的混乱吓到了。咚咚的家具倒地声,瓷器刺耳的碎裂声,凶狠的搏斗和喘息声,少爷狼一般的低吼和少姨奶奶挑衅的话语。
连木圆和阿水都赶过来和榆钱站在一起,没有人敢说话。偌大的正房,像一只火^药轰鸣的闷盒子,让人揪着心吊着胆。
半个时辰后,从裂成四片的插屏镜子里,倒映出支离破碎的情景。
除了高悬的宫灯,书房里没有幸免遇难的东西。吉安和余吉塬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汗津津,热烘烘,衣衫凌乱如破布。
虽然双双遍身淤青擦伤。心里宁静的感觉,却像鸟儿栖息在空中柔软的云层里。余吉塬将脑袋转向吉安的肩侧,合上眼睛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吉安柔声说:“见到大黎哥以后,让他带我去牢里看了玉樱,所以耽搁了。”
“你去见了玉樱?”
“恩。对了,”吉安眸光忽闪,直起身体问道:“三年前,你为什么会去竺香苑?玉樱说你和几位公子一起。”
“你是说第一次?”得到确认后,余吉塬想了想说:“那是我离开书院半年以后的事。有位旧日同窗补了个典史的职位,来邀我出去聚聚。我推脱不过,随他去了竺香苑。”
“那人是谁?在宁北府衙内供职吗?”
“他叫李明修,我记得好像是在清河县衙里做典史。”
“剩下的两位呢?”
“一位书院的学子,还有李明修的表弟,和我不熟。”
吉安本以为会和余九成牵上蛛丝马迹,结果并没有。余吉塬用力闻了闻,乏力地问:“为什么你身上有酒气?”
“噢,”吉安撑手坐起来,被勾烂的衣裳下露出白皙的后背和散开的胸衣带子,“今天去时,看见明叔可以拄着木拐走路了,还有大黎哥,他要升职去平京。因为高兴,大家喝了点酒。”
“陈莽夫要升职了……”余吉塬说不清有没有为他高兴,有些涩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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