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伍拾柒章（2/2）

陈景黎再问：“如果余公子这辈子都是这样呢？难道你要永远陪着他，替他操心承担所有的事？”

“我没有想过。”吉安低下头。

见她这副样子，陈景黎也不再说什么。沉默片刻后道：“和我一起去平京好不好？等到年末的时候。你和余家之间，也以此来作为限定。”

平京，吉安知道自己该往那里去。可是她心里除了平京，现在还多了挂心的人和事。余府，平静而忙碌的生活，像无需脱身的归宿。

“吉安！”陈景黎催促一声。

吉安抬起头道：“我知道了。”

“那就好，”陈景黎道：“我爹这次去平京，请人在查当年平京城里报失踪女童的案底，应该会有消息的。”

吉安瞬间为之一振，“太好了。”她激动的心绪稍一落下，又担忧不安：真的能如愿以偿？不觉就湿了眼眶。

她和陈景黎聊的时间有些久。车上的余吉塬不时从纱帘里向那边眺望，模糊的两条身影，一个祁伟一个纤长。不像他，现在逢人只能仰望。

他们在说什么？余吉塬的心境有点苍凉，他再也找不到计较的底气。称别人为莽夫？他只是个瘫子。

吉安回来时，发现余吉塬歪向了一边，拧着腰坐在那里。于是忙扶正他，笑着往边上塞了个垫子。

她靠近时，余吉塬低沉道：“吉安，就算我坐在两只轮子上，也没法赶上陈景黎。”

榆钱驾马出发，吉安问：“你要追他做什么？”

余吉塬忽然笑了，“对啊，你在这里。”

他说的话没头没脑，吉安却也体会到其中的意思。才去了毒又变成不能动的人，余吉塬从不吐露苦闷，心里却不会好受。

吉安笑笑说：“等到伍药师回来，店里就能清闲些了。到时候只要坚持施针，你一定就会好起来。”

“恩，”余吉塬也这么觉得。等他能站在她面前时，他要她风风光光地嫁进余府。穿大红嫁衣，缔结三世之约。不许说不。

又过了几日，高夫人突然派人送了帖子到余府，说要上门拜访。隔天便坐着轿子，带着华锦尺头，细果礼盒如约而至。

听说高夫人要来，余吉塬将提亲的事告诉了余氏，也没忘记表示反对。余氏出于礼数的考虑，当日便留下了阿娴在家里。

听闻高夫人的轿子到了巷前，余氏带着阿娴和众人去仪门首迎接，再到憩园厅里叙礼。

高夫人久没来余府，只觉得和印象中并没有多大改变。闲话家常时，总笑眯眯地看着阿娴。不久后问了她生辰年月，平常爱做什么？

阿娴一一答复，因知道高夫人来的目的，显得拘谨而羞涩。

高夫人对余氏道：“姐姐，你还记不记得？阿娴两三岁的时候，我带着慕延过来看你。那时候他们两个就在这门外的院子里，你追着我跑，我逗着你笑，欢喜得要不的。”

余氏也记起那情形，笑道：“正是。”

高夫人道：“慕延今年十七了，比阿娴只大三岁，他读书刻苦，在书院里很得先生赞赏。姐姐，你看他们从小就是一对儿耍子，咱们结个亲如何？”

余氏见她真的说出来了，推辞道：“余家今时不同往日，怕攀就不起府上。况且阿娴还小，我总是舍不得。”

高夫人道：“姐姐说这种攀就的话，就见外了。你我两家到底亲厚，阿娴嫁过来受不了一丝委屈。姐姐要是舍不得，就先定下亲事，等阿娴过了十六再入门。”

余氏听了有些动心。女儿总是要嫁人，高家确实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于是道：“谢夫人厚爱，等阿塬回来，我再和他好好商量。”

当日高夫人留在余府吃了酒筵，两厢欢喜，约定了改日再来。

高夫人走后，余氏越想越觉得合意。晚上余吉塬和吉安回来后，去憩园里请安。余氏便正经和他们商议起了这件事。

突然冒出来的高慕延，已经在余吉塬心里存了数日，依旧觉得突然。妹妹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怎么忍心让她到别人家去做媳妇，伺候公婆……相公。

他和余氏，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最后还是吉安说：“母亲，我们问问阿娴自己的意思吧，要嫁人的可是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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