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陆拾贰章(1/2)
余九成选了家不常去的窑子,挑几个姑娘去屋里一块吃酒,叫两个唱的在边上弹琵琶。自己像个君王般居中坐着,又命人喂菜,又命人喂酒,一双手上下左右,摸抱捏掐,搞得姑娘们娇呼连连。
如此闹到半夜里,余九成醺醺然地惺忪着眼睛,起身出门去小解。大龟连心,尿时让人肝颤的疼痛,也叫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余九成郁沉丧气地提了裤子,出门回转。将进门时,见隔壁房里出来个人,一身锦缎光鲜亮丽,甚是面熟。
那人见了他,却把头偏着。余九成很快转疑为喜,咧嘴笑喊道:“李伍!你个贼囚根子,得了风儿还是雨儿?怪人模狗样的,穿起缎子来了!”
话说这李伍,拐了翠环在自己姨娘家里,整日使着她带出来的银子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刚一打头出来看见余九成,还以为自己眼花。确定是他,不禁哀叹冤家路窄,苦哉苦哉,只把头偏着不瞧他,到底还是被认出来了。
既认出来了,李伍立时换了笑脸,迎上去道:“呦,哥哥!道里灯黑没瞧明白。您这一向怎得不见?兄弟去府上走了几回,见大门都关着,正闷着不知原委呢!”
余九成心中气闷正无处倾吐,叹了句:一言说不尽。便拉了李伍进屋,同去吃酒。
李伍无奈跟进去,在姑娘们中间坐下。听余九成随着自己的心思,将余府如何无理取闹,如何心狠手辣说了一遍。
余九成只顾自己说,浑不在意往日口如悬河的李伍,今宵话少的可怜,连杯酒儿都不喝。忽而想起来问:“老伍,你可见过翠环?这个贼淫^妇偷了老子的钱!只休要撞到我手里,我叫她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李伍只有嘴皮子功夫,听了这话肝胆一颤,慌道:“我不曾见过她。哥哥既恨她如天来大,他日我若见了,定来支会哥哥。”
余九成点点头。两人又吃了会酒,李伍借口有事先告辞了。余九成与他说了自己如今住在何处,惺惺惜别。
李伍回到姨娘家后,将遇到余九成的事对翠环一说。翠环如何不怕?忙催他快些起程回原籍去。
李伍过惯了城中花红柳绿的生活,并不情愿归乡种田,当时那么说也是为了哄她就范。他便告诉翠环:余方海告她卷款潜逃,缉捕的画像还在城门口贴着,现在如何能走?
翠环横竖没辙,只能听他的。这一来,真就是吃了饼子套了颈子。两人合计了一宿,觉得余九成还是关在牢里最妥当,要想个办法给他送回去才行。
怎样才能坑了他又不沾自己的手?眼下最好的由头就是余府了。余九成既恨之入骨,李伍便决定借余府这把刀,来使一使。
几日后,一夜宿醉,正酣睡的余九成被来旺叫醒,好不恼火。只听来旺说:“少爷,今个是老爷发配去漠北的日子。这天见冷了,咱们买件厚袄送过去,叫老爷带着吧。”
余九成闭着眼道:“你倒像他亲儿。过几日不就接回来了吗?还麻烦作甚?”许是有些不忍,指着床头的大褂说:“里面有碎银,拿三五钱买了送去。”
来旺掏了钱就走,余九成闭了眼接着睡。
半响后,来旺抱着一个黑皮大包袱,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时,正遇上李伍提着两盒子点心上门。
两厢在门前相遇。等来旺开了门,李伍跟进去问:“你是九成跟前的?作甚这样的一头慌张?”
来旺老实道:“今个老爷发配去漠北,我买了棉袍紧赶着去送,也没见着人。大兵说这时节天黑得早,所以走的也早了。”
李伍心道:“余九成真是好命,有这么个愿替他顶罪的爹。可叹他爹一片苦心,也没换来个孝子。”
来旺引着李伍进了小厅,请他坐下后忙放下包袱奉茶,又去里屋叫余九成。余九成听他又叫,可不耐烦,弄明白是来客了,才慢慢掀了被子起来。
来旺伺候他洗漱穿衣。不消一回,余九成便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李伍面前,两人友爱地寒暄了几句,就着李伍带的点心喝茶。
李伍瞅瞅这小门小院的屋子,又叹又赞道:“哥哥真是能屈能伸的好汉。旧日那般锦绣富贵,呼朋唤友,今日虬龙困于浅滩,也是一身豪气。”
余九成听他这么说,真有了些英雄蒙尘的感觉,摇头道:“兄弟,我是苦在心里。”
李伍道:“哥哥将来有何打算?”
余九成挥霍了几日,银子还剩下五百两。自知这非长久之计,告诉李伍:自己打算去进些药材,赁个门脸做小生意。
李伍见他无心纠缠余府,旁敲侧击道:“哥哥这么做也有道理,伸一头不如缩一头。只是受了这么大委屈,叫我好不替你心酸。”
余九成被刺激得恨恨不已。不过他不傻,那日在府衙门口,余吉塬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厉害的沈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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