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陆拾叁章（2/2）

余氏道：“我心里觉得吉安就很好。一直等着机会想问阿塬的意思，我寻思他多半是乐意的。”

高夫人本想说合余吉塬和自己的外甥女，见余氏有意抬正吉安做少奶奶，就没再开口。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高夫人出了憩园，带着仆婢熟门熟路地到了门口，冷不防被拐角处出来的一个人撞上半边，打了个踉跄。幸得身后人扶住。

只见是个灰头土脸的灶上婢，穿着身颜色不辨的衣裳，手里提着个装灰的大桶。刚才她便是只顾着搬这桶，才没瞧见高夫人。

这婢子见自己撞上了贵人，吓得够呛，忙跪下来磕头。

因到底不是自己家，高夫人也不好发脾气。拍了拍袄裙上的灰，便走了。

等一行人都没影了，这婢子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拖着那桶灰，从侧门边上出去，往土沟里去倒。

待她倒了灰，正要回去。忽听得何处有人在轻喊着：“冬全！”冬全四下望望，见街角旮旯里站着个戴毡帽的人，朝她挥着手。

冬全朝那边走几步，疑是老家过来的人。隔着四五步时，那人忽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腕子，一面将她朝旮旯里拖，一边笑了笑。

冬全正要喊，又认出那是余九成。一边惊骇地推着他的手，一边道：“九成少爷，你要干什么？”

余九成带着她避进角落，笑道：“冬全，你一个娇俏的小丫鬟，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冬全着急道：“九成少爷，你不怕叫府里的人看见么？”

余九成道：“怕什么？老子是府台大人亲手放出来的，正大光明。”

冬全道：“那你拖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余九成道：“有好事。”

冬全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哀求道：“九成少爷，你饶了我吧。”

余九成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可就要说了……我要告诉他们，你早跟钱生勾搭成奸，可不是什么无辜的货色。”

冬全急得要哭出来，“我现在只在灶房里烧火，什么都干不了。”

余九成道：“我又不叫你杀人，怕什么？”

冬全嘤嘤哭起来。余九成扇了她一巴掌，凶巴巴道：“给我听好了。这包东西，找机会让沈吉安在晚上吃下去。”他将一个小纸包塞在她怀里，继续道：“然后出来告诉我。”

冬全哭着点点头。余九成松了她，她便垂着头，飞快地去提起灰桶，进府里去了。

见行事顺利，余九成不免得意。回去的路上在铁匠铺里买了把七寸长的尖刀，回家后坐在院子里磨刀。

正磨得起劲的时候，李伍来了。最近他来得很勤快，不外乎想打听余九成和余府死磕得如何了？好借机下手。

见他磨刀，李伍又惊又骇，忙问：哥哥何故如此？余九成道：“大约近日就能将沈吉安捉来，一血前耻。”

李伍听闻他竟然要抓余吉塬的姨娘，忙道：“哥哥不是嫉恨余府公子么？”

余九成道：“他整日闷在府里，且又识得毒性，不好下手。先捉一个来解解恨再说。”

李伍问：“哥哥打算何时捉她？”

余九成道：“就在这两日吧。”李伍心里便有数了。那来旺在边上听见了，见这位爷不救自家老爷反谋划着害人，更是怕得很，心里已有了逃走的想法。

不出几日，余九成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都放在马车上。日暮时便带着来旺守在余府附近。

这天酉时将尽时，余府墙角边闪出个人影，正是冬全。冬全心惊胆战地沿着墙边，一直到了旮旯里，没见余九成在。

她正要走，余九成忽地闪出来，贴近了低声问：“得手了吗？”

冬全点点头道：“高府送了鹿肉来，夫人命熬了参茸汤，送去给少爷少姨奶奶。我放好东西才交给木圆的。”

余九成道：“好，过半个时辰，你找人去告诉沈吉安，说陈公子在门口等她。”

冬全记下去了。余九成回到车里，因嫌来旺呆蠢，反复几次与他说了该如何做，又叫他说了一遍，才好歹放了心。

转说西院里，木圆端了参茸鹿肉汤去送给吉安他们。余吉塬只闻了闻，就因嫌弃汤里的药味，坚决不肯喝。

吉安也不爱这个，只怕拂了这份心意，回头余氏问起来不好回答，于是索性连余吉塬的也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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