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陆拾伍章(1/2)
余吉塬拖着身体越来越近,余九成的眼里跟着亮起来。他没想到余吉塬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
余吉塬在他身前停住说:“我在这里,你放了她。”
余九成看着近在咫尺的余吉塬,忽地想起那日他在衙门外的勇猛……随即将刀从吉安身上挪开,直指向他。余吉塬分毫未动,重复道:“你放了她!”
余九成眨着眼,心思转得飞快。虽然他希望余吉塬和沈吉安都不得好死,可现在对他来说,最要紧的是从这里逃出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余吉塬。和沈吉安相比,他更有价值。
余九成松开吉安,仍用刀对着余吉塬,命榆钱他们都退出去,大声喊起了‘来旺’。他需要来旺来帮他一起带走余吉塬。
可来旺早吓坏了,躲在屋里不应声也不出来。而榆钱他们也只退了两步,便审视着情形不肯再动,一副随时要冲上来的样子。
余九成见来旺指望不上,又气又急,二话不说先拿住了余吉塬。正在这时,衙卫们的喝令吵嚷声清楚地传了进来。余九成立时如五雷轰顶,明白自己难逃这一劫。
院中火把人影涌动。余九成心如油煎,只道:黄泉路上拖着这两个垫背的,自己也赚了。一念过后,举刀去杀余吉塬。
那时快,快在眨眼之间。刀锋落下时,余吉塬拼力用手去拦,骨肉却难敌利刃。门外榆钱一见余九成动作,立刻跨步冲进来。
他却眼见一边的吉安也动了动,快得看不见她做了什么。定住时,她已在余九成身下,手中的薄刃,稳稳刺进余九成的左胸。
剧痛之下,余九成忽地失了力气。他不能相信地看向自己心口上的刀,瞬间目光离散,斜倒在地上。
余吉塬扔掉手里的刀,转身去抱住吉安。吉安借着疼痛攒了一时之力,见他安好,似笑了笑,又阖上了眼睛。
衙卫蜂拥而入,余吉塬恍若不见,他的双手割伤见骨,却似不知疼痛,只叫榆钱和春芽爹快送吉安去看大夫。
此时,一条高大身影拨开众人走进去,正是得到消息,快马赶来的陈景黎。他见吉安浑身是血,神识不清,二话不说从余吉塬手里把她接过去,折身跑向门外。
余吉塬空手坐在地上,心里一阵绞痛。若不是因为他,她何以至此?
衙卫在四下里进进出出,抬走了余九成,绑走了来旺。凌乱不堪的屋子里,只剩下余吉塬他们。因是陈景黎带走了吉安,余吉塬立刻便要去陈家。
榆钱劝道;“少爷,我们先回去包好伤口,换了衣裳再去吧!”春芽爹也道:“少爷,陈大人带着少姨奶奶去看大夫,也要耽误工夫呢。”
余吉塬却连片刻都不想等待,只想守在她身边,顾不得这副样子去陈家有多失态。榆钱无奈,只好和春芽爹一起送他去了。
城西陈宅,陈景黎带着吉安回来时,兵士也将府衙里的医士请来了。吉安被安置在西厢房里,陈柏原和陈夫人阮氏闻讯都赶了过来。
吉安的颈侧伤痕累累,整个染成了血人般,形容骇人。医士为她诊视包扎时,陈景黎对爹娘把事情前后细述一遍。陈柏原夫妇这才知道吉安入余府,是为了替沈东明筹钱治病。
阮氏感叹吉安性子倔强,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否则这些银子,左右总是能凑得出来的,何苦搭上自己的姻缘?
陈柏原道:“吉安现在还是余家的少姨奶奶,你这样把人带回来似乎不妥。”
陈景黎道:“吉安要和我们一起去平京寻亲,这件事我和余公子商量过了,他并没有别的意见。”
陈柏原不清楚吉安在余家的处境,但觉得她这副样子实在可怜,便道:“那就让吉安在家里仔细将养,届时正好与我们同行南下。”
陈景黎点头应下。阮氏也知道吉安要去平京寻父母的事,当下没有多说,只叫自己身边的丫鬟阿丰,去取了干净衣裳来替吉安换上,令她留在西厢里照顾。
医士给吉安处理好伤口,写了药方交给陈景黎。告诉他吉安因服了迷药,药效未过,所以才昏睡不醒。除了颈上的伤口失血过多外,其他并无问题。
陈景黎送了医士出门。等他回来后,陈柏原和阮氏才走,嘱咐他明日别忘了去请四娘和沈东明过来。
爹娘不在了,陈景黎让阿丰先去歇着,自己坐在床边守着吉安。橘色灯火下,她睡得安详,脸色和颈间的纱布一样白。
陈景黎也曾想过与她相伴时的情形,却绝不是眼下这种样子。他愿如此安宁地守护着她,往日既错过,可一不可再。
这宁静很快却被叩门声打破,小厮在门外道:“少爷,余公子来了。”陈景黎才发现,自己竟忘了还有余吉塬。
他起身去开门,见余吉塬已在门前,衣襟污糟,两只用布条随便裹扎的手搁在膝上,目光急切地问:“刚才有劳陈兄相助,吉安怎么样了?”
陈景黎请他进去,小声道:“医士说没有大碍,只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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