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8（1/2）

舒纾望着宽敞明亮的落地窗, 视野放远, 外面街道上车水马龙, 走在路边的人都行色匆匆, 嘴巴一张一合，说的不过是些令人头疼的烦心事, 也有三三两两的小姑娘或者几对小情侣, 挽着手, 指着橱窗, 议论着今年的新款。一道玻璃把喧嚣隔开, 咖啡馆里有穿着白衬衫小哥, 十指修长，在黑白键上跳跃，一首river flows in you弹得流畅优美，格调高雅。

她转过头, 懒得再看人间百态，垂着眼眸, 视线落在对面桌上的樱花粉色布丁, 小小的, 在白底蓝花的瓷盘里颤颤软软的立着，暖橙色的灯光下, 如人鱼的眼泪一般。

只不过，漂亮布丁被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用小巧的银叉子戳得乱七糟。

好久不见了, 黎晓还是好看, 她漫不经心的戳着布丁, 慵懒地开口，“陈潮又今天的飞机，你知不知道？”

她一愣，神情有些恍惚，但表面上还是很快平静下来，“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只觉得很久没有再见到这个人，也很久没有联系了。

黎晓耸耸肩，表示回应。

气氛又沉默下来，只有钢琴曲缓缓流淌。舒纾捧着蓝山，凑着杯沿喝了一口，“你不去送他？”

黎晓放下叉子，银制品和瓷器发出清脆的乒乓声，她转头看向窗外，神情淡淡的，“不去了，我怕我舍不得。”

舒纾像是了解似的点点头，捧着咖啡，思绪清明。

“他当时还跟我说，要我多照顾你，结果谁知道没几天你们就分手了，我们都以为他会怪赵鑫鹏多嘴，结果那天他一点脾气都没发。”黎晓静静地说，“说句实在的，你们分了也好，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不要让他耽误了你。”

她低下头，又去戳一碗水果沙拉，“嗯……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如果你不想让陈潮又知道，我也可以不告诉陈潮又。”

舒纾笑了笑，收下这份心照不宣的善意，“也没什么事了，高三马上就要结束了。”

窗外有飞机划过天际，拉出长长的白色轨迹，像是有几分怅然的心思。舒纾一脸平静的喝着咖啡，低垂着眼帘，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她小心的藏好自己的情绪，连同自己也瞒了过去。

把过去当成梦呓，烟花一刹那绽放又坠落，她像是看着一场表演，大梦初醒。从父亲出事开始的时候，这起伏的人生总算结束了，她想。

高考来的措手不及，倒计时还剩两天，她是W市的户口，来这边借读，还要回去考试。班长知道了这件事，硬是要举办个告别仪式，就在晚自习下了之后。舒纾本来订的凌晨飞机，但是毕竟这个仪式是为她办的，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街边的夜宵摊，五光十色的招牌密密麻麻的挤着，人潮拥挤，叫卖声和谈笑声声此起彼伏，他们一群人走的歪歪扭扭，有几个人挽着手，不知道说着什么趣事，开心的笑起来。舒纾对这样的环境感到陌生，小心翼翼地挪着步，还是不小心踩了前面人的鞋跟，招来别人扫过的白眼。

总算是在一家烧烤摊面前停下来，老板热情的吆喝着需要点啥，脸上的笑容可掬，穿着一件汗衫，嘴巴里嚼着槟榔，拿着个泛黄的小本子用圆珠笔记着烤串。

“羊肉串二十根，鸡柳来十串，脆骨十串，辣椒粉多放点……诶，你们吃不吃黄喉啊……”

“吃啊！还要凉拌猪蹄！”

“我要红糖冰粉，多加份糍粑……”

空气中熏着油烟味儿，孜然和肉烤焦的香味扑鼻，面前一张油腻腻的桌子，十块一瓶的啤酒乱糟糟的堆在一起，夜市热闹非凡，大家都围在一起，七嘴舌的说着自己想吃的东西，舒纾融不进去，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放空。

肩膀突然被人揽住，舒纾转头，就看见于蕊一张明媚笑脸，“舒宝贝，猪脑花吃过没？我估计你没吃过，来点尝尝？”

舒纾想着那种东西都觉得胃里犯恶心，不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于蕊高声叫着，“再加份脑花！”

“……”

于蕊拉过旁边的板凳，靠着舒纾就坐下来，“宝贝，来夜市就是来吃这些的，必须尝尝。”一边说，一边把刚端上来的凉拌脑花用一次性筷子挑起，软绵绵的一点，白白嫩嫩，蘸了点酱料，递到舒纾嘴边。

舒纾看着软绵绵的白色不明固体朝她靠近，欲言又止，最后闭上眼睛一脸视死如归，“那好吧。”她最后点点头，伸出小小的舌尖舔了舔。

其实味道不错。

看着舒纾一张素白的小脸勉勉强强的样子，于蕊不禁笑出声音，“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但神情很快由晴转忧，“我真的舍不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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