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1/2）

其实他见到她第一眼, 就差点难以自持。

那天她莽莽撞撞, 破门而入，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张小脸素白，眼神慌乱, 傻愣愣站在那里特别像个奶香馒头。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在无声沸腾，像有口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泡。

她带上门离开了, 他的目光还不由自主的流连。

他意乱神迷几天, 终于收拾好情绪。结果再次遇见是在茶水间，他本该趁她不注意悄声离开，目光却贪婪得难以收回，鞋子也像被地板黏住，怎么也迈不开步。

她俯着身，领口的锁骨若隐若现, 一头长发散乱在圆润的肩头, 他赶紧撇过头, 不能再看, 再看就会出事。

她急急地喊他名字，他差点失控, 但还是转过头来回视她。

他悄无声息的细细凝望，她还是那样，只是头发变长了。一切都没有变化, 好像只是她站在校门口喊他一起回家, 他笑着走过去, 把她包从肩膀卸下来挂在臂弯上，顺便握住她的手。

千里茫茫若梦，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梦中人，却再也无法拥有。

陈潮又懒懒地掀起眼皮看着电梯上行的数字，红色的楼层变化着。

这个点，正是下班高峰，电梯里不一会儿就挤满人，大家各怀心事，他那点低落的情绪在芸芸众生中显得微不足道。

黎晓赶上电梯，顺着如水涌入的人潮挤到陈潮又身边，环境喧闹，周围人都在议论着晚上吃什么。有个人好像无意中踩到她的麂皮长靴，她本就厌恶这种底层环境，这会儿更是沉了脸就要发作。

但她只抬头看了眼陈潮又阴晴不定的侧脸，一股怒火就憋了回去。

她犹豫半晌还是小声开口，说的却是别的事情。

“阿又，舒纾好像误会我们了。”

“没事。”

陈潮又冷着脸，话答得生硬，电梯的门刷得开了，他片刻都不停顿，走得很快，衣袂翻飞。黎晓在后面快步跟着，视线间只能看到他决绝清朗的背影。

他抬手开灯，一室明亮倾泻，中央空调是恒温，他顺手脱了大衣甩在沙发上后往前走了几步，单手撑在黑色办公桌上，俯身摇了摇鼠标，开了密码锁，笔记本的显示屏透出幽幽的荧光。

陈潮又皱眉凝视着数据滚动的网页，表情认真，像是陷入了沉思。

暮色渐晚，黎晓拉开窗帘，万家灯火的微光隐隐映进来，她眺望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了那个正在工作中的人一眼。

“怎么了？”她看得出神，发现了他表情细微的变化，他依旧皱着眉，脸色却有些发白。

陈潮又摆摆手，“不碍事，老毛病了，胃有点疼。”

她生气，语气不自觉提高几分，“陈潮又，你不会又没吃晚饭吧？你去英国这几年……”

他扶额，笑的无奈，把自己整个人摔进办公椅里，仰面柔声打断道，“今天一天都没吃，我也有些饿了，你点个外卖吧。”

他态度温和，反而显得是她暴躁。

黎晓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倔得不听劝，但毕竟刀子嘴豆腐心，一边念叨着陈潮又，一边打开了外卖的app。

陈潮又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好像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放在桌上，“我请你吃，你用我手机点。”

随即又闷闷地笑了一声，像是自嘲，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但不许揩我油，经济不允许。”

话音刚落，黎晓愣了一瞬，却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简短的“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陈潮又还闭着眼休息，黎晓的手指快速地滑过一个又一个店家，如果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她的指尖正在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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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第一件事就是班级聚会，舒纾最烦这个走形式的过程，很多人三年都没怎么说过话，还要在一个桌子上互相谈笑假装熟稔。

她硬着头皮参与，坐在桌子的边缘处，偶尔捧起杯子小小的抿几口橙汁，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酒足饭饱后一群人又要转战KTV，不去显得不合群，去了又是膈应自己。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的是身不由己，她也只能微微一笑附和道，“好啊。”

大学生消费最讲面子，有几个人提议，到了W市这么久，最著名的闹市区还没去过有些说不过去。最终，那么多酒吧KTV，偏偏挑最贵的outh，定了个大包间。

顶上是尖细的水红色灯泡，打在粗犷的暗红砖墙上，有一种幽暗的美感。室内有小水池，里面有漂浮着的香薰蜡烛，渗入人心的微弱暗香氤氲在空气中。

outh装修一向是品味高雅，面向的群体也是中上层阶级。

为首男生一推门进来，就发出开心的怪叫。大家都来齐了，三五成群的窝在沙发里，有人喊来了服务员上酒，还重新调了灯光，嫌这个环境不够来劲儿。

五光十色的旋转灯打开，迷乱的彩色印在地上，光线明亮的射灯乱晃，像是失控的机关枪，又有谁开了音响，杂乱无章的硬核音乐响起。

灯红酒绿一开始，世界都像乱了套，平时羞怯的女孩也可以上前尽情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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