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德林（1/2）

史记布庄的顶楼上，德林凭栏远眺。

史记布庄是大都商人在夏国开设的店铺，布匹物美价廉，生意火爆。

远处的音棠雪山在白云间若隐若现，神秘非凡。那是本地的神山，毅然是世界上最美丽迷人之地。大家都把它奉为神灵所居之处，纷纷瞻仰拜谒。但是，德林非常清楚，如果真正到达那种地方，就会发现那是世上最冰冷残酷的所在，它的美丽神圣会瞬间化为乌有，有的只是最平常无奇的冰雪和石块。远远眺望，寄托幻想，就是最好的状态。

李逾明悄声无息地走上楼顶，走到她的身边。德林没有理会，继续出神地望着远处。他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眺望这座雪山，是她最幸福的时刻，是她幻想了无数遍的时刻。她不愿意让别的事情打破这种难得的幸福。

李逾明陪她眺望一会，终于说：“德林，你出来够久了，应该回去了。”

德林不在意，说：“没关系，我时间多的是，他几个月想不起我来，也是常有的事。更不会在意我去了哪里，有没有回去这种小事。我上次见他，还是在大都回来的接风宴上。”

“你何苦要来这种地方，受这种苦呢！”李逾明叹了一口气，不解地说道。

“我觉得这里很好，并不后悔。”德林语气轻松，不在意的耸耸肩地说道，她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同情，尤其是来自他的同情。说完转过头来，看着李逾明。

其实李逾明完全注意到她的语气，他另有所思，心思全然在别的事情上。德林看他眉头紧锁，事情并不顺利，一如她所料的那样。但是，德林还是不愿意提那个人，那个把他从她手里夺走的人，仍然想把这种幸福和平静延长，说：“你知道吗？自从六年多前，你拒绝了我之后，对我来说，嫁给谁，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里很好，我宫里也能看见那座雪山，它很美吧。”

德林指给李逾明看，李逾明早就看到了，点了点头。

德林继续说：“那是这里的神山，大家都想登上它的顶峰，好像那样就能成为神灵，获得求而不得的幸福一样。我从来不想去攀登，只是静静地看着。每次看到雪山，我就会想起你，想起京城和皇宫，一切都是美的。时间越长，你们在我心中就越美。如果我留在京城，反而会觉得一切黯淡无味。在那里，我会看到你和赵南清在一起，恩爱有加；看到后宫前朝的人为了一些利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看到父皇为了逃避问题，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而我们这些女人，只是一些工具和牺牲品而已。我宁愿在这里，让你们在我的记忆越变越美。反正一生很短，过着过着就没了。”

“哪里都是一样的，这里并不比家里好。”李逾明说。

“没错，是一样的。但这里不是我的家，看到那些事情，我不会难过，不会失望。”德林说。

李逾明没有说话。

德林见他心不在焉，终于决定回到正题上，问：“她不愿意跟你走？”

李逾明点头。

“你该做的都做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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