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突然告白我喜欢你，这是真的。（1/2）

在出车祸以前，万鸿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他出身于一个家境优越的中产阶级家庭，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接受最优质的教育。本科毕业以后，同学们大部分投身职场，而他则加入了一个欧美的电子竞技战队，那时候正是电竞的开元年代，他们的战队拿下了国际赛事第一名，万鸿也因此成为了电子竞技领域的大名人。

退役以后，他入职大型游戏公司，从基层职员一直做到副总裁的位置，并在那段时期挖掘了不少类似夏风扬这样学历不高但是非常有天分的人才。

30岁那年，万鸿和夏风扬一起出来合伙创立白虎游戏公司，长达10年在游戏行业的摸打滚爬，让他就像非洲大草原随时准备进攻的狮子，总能快速判断并作出正确的决定。

创业杂志的报道曾经说，万鸿有传统游戏人该有的迅捷与敏感，又有生意人该有的眼光和包容。

就好像在称赞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也许正是人生太过一帆风顺，连上天都忍不住要嫉妒。在某一天晚上，一辆酒驾逆行的车在黑夜中和他的车迎面相撞，肇事司机当场死亡，而万鸿也堕入了黑暗当中。

这个黑暗持续了半年多，他终于醒过来，但没想到这片黑暗只是个开始而已。

他一起来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脑子里面好像塞满了浆糊，四肢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手刚拿起手机触碰了一下屏幕，马上就感觉好像被针刺了一样，他茫然地看着匆匆赶来的女医生。

医生微笑着说：“万先生，没事的，你只是还没恢复好。你刚才的动作太大了。”

“我只是玩个手机而已啊，动作很大？”

“万先生，请你听我说，你的肌肉和神经受到了一些不可逆的损伤，有些对反应能力要求比较高的活动，对精力消耗比较大的活动，你不适合做。”

“不可逆的损伤？你的意思是我恢复不了以前的样子？我不能走动，不能工作，不能玩游戏，甚至生活不能自理，只能像现在这样，像个废人一样坐在床上？”

万鸿觉得自己失去了最基本的冷静而且说话毫无逻辑，即使没有逻辑也想继续发问，但最后只能在医生温和和带一点苦恼的笑容中闭上了嘴。

他明白了，他瞬间全部都明白了。他犹如神经有问题的病人，把身边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都砸烂了，手机是最后一个牺牲品，也是被摔的最重的牺牲品。

然后他看到夏风扬来了。

他给他讲述了这半年来发生的东西，原来公司在他昏迷的时候没有倒闭，还办得有声有色，挺好的。

“挺好的，那么看来即使不需要我……公司也能好好运转。”

“万鸿，你知道你说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万鸿又用那种古怪的神情对着夏风扬笑，看上去有一种彻骨的寒冷：“就是再努力也没用的意思。”

夏风扬猛地抬起头用不解的眼神看他，万鸿却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很惊讶？医生说我的肌肉和神经已经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所以我已经废了。”

“废你妹啊废！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废废废，你是断手断脚还是被人阉了？”夏风扬大力握着万鸿的手，几乎要把他的手捏出血来，“你才刚醒来呢，你怎么知道你废了？”

是啊，为什么要听一个医生说的鬼话？这个医院不行就换个医院啊，万一像烂俗的电视剧一样出现了奇迹，你过两天又活蹦乱跳，最后当上CEO赢取白富美走向人生赢家呢？

“我怎么知道？”万鸿喃喃自语，又冷冷笑了一声，“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知道。”

“风扬，还记得我们当初开的玩笑吗？我们说要做世界上最好的游戏，要把白虎游戏变成世界上最大的艺术游戏公司，哪怕像所有热爱游戏的宅男一样40岁都找不到老婆，也还要两个人一起玩游戏，做游戏。”

“我是当真的……”

“我喜欢过你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万鸿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夏风扬愣愣地看着他，他想动动嘴唇说些什么，可是心里现在好像在经过一场暴雨的清洗，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片虚无，他搜索枯肠也找不到几个合适的字。

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万鸿却抬手打断了。

“你不需要说任何话。”

“万鸿……”

“你走吧，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我希望我一直是你最初认识的那个人。所以你走吧，马上。”

夏风扬内心一酸，这半年来所有经历的事情突然江倒海一样全部涌了出来，他感觉到有液体不断地从双眼流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流眼泪，甚至万鸿车祸那天他都只是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默默不语而已。他从来没有见过万鸿这么脆弱的样子，他是比自己强大太多的男人，如果连他都放弃了，那么他一直以来的坚持还是有意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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