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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归岗那得看谁拜托他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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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维之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照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恒聪和均德签订的对赌协议,看似是双方达成共识的约定,实际上,合约中双权利义务明显不平等,特别是股息分配优先权,剩余财产分配优先权,超比例表决权。这样的对赌协议更本就是霸王条款,既违反了公平原则,也违反了公司法同股同权的立法精神。”

“还有,” 宁维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合约中的固定价格回购股权条款,规定均德如果不能按期上市,那么就要由其大股东按原价回购所有股权,这哪里还是股权投资,根本就是变相借贷。”

“所以,按你的意思?”张洪文又问。

“无效。”宁维之斩钉截铁地道:“按我对公司法的理解,这份合约中的对赌协议无效!”

张洪文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因该也清楚,这并不是老院长和傅副院的意思。”

“我知道。”

“那你也应该清楚,这个案子,将成为国内PE对赌协议无效的第一司法判例。大陆虽然不是判例法系,但首个判例对以后的其他同类案件会产生很大的影响。金融市场上有大量对赌协议的存在,这事客观事实。你这以棒槌下去,就是和所有手持对赌协议的投资公司过不去了。”张洪文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宁维之没有改变他的看法。

这个学生,简直比驴还犟!

老法官叹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所有被投资人都像均德一样,融资时胡乱答应一气,等到无法兑现既定承诺时,再反口说合约无效,投资方将来该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投资方本身也有责任。”宁维之似乎听不出老师语气中的为难之意,“据我所知,恒聪在给均德投资款前,从未涉及有色金属行业,团队里没有了解对该行业的人员,而他们甚至连尽职调查都没有做,就贸然签订投资协议,盲目依赖对赌协议里的‘保底条款’。这种‘保底条款’本身就存在不合理性。PE圈正应该对自身这种投资手段进行反省和调整。”

“哈哈哈……”张洪文苦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年轻人,“小宁啊小宁,说你正直好呢?还是一根筋好呢?”老法官摇了摇头,接着说:“去吧,既然你也有这么坚定的信念和明确的判断,那就放手去做吧。”

宁维之愣了一下。他原以为会遭到更激烈的反对,没想到老师轻轻松松就给他开了绿灯,准备好的满腹经纶忽然全无用武之地,一起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以为我会拿职位强压你?还是直接撤了你审判长的职务?”张洪文道,“我要真这么想,就不会叫你回来。你只管放手去做,上面的压力我来抗。如果基层法官连自主庭审都做不到,动辄要看各方势力的脸色,又何谈司法公开和公正?”

“老师!”宁维之的语气里有意外,也有感动。

“别以为只有你个愣头青才有血性。”老法官又拿起桌上的法官证丢过去,吼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滚!”

……

西城穆宅,穆夏坐在红木茶几前洗盏。

“朋友从武夷山带的大红袍贡茶,我不懂茶,所以特意带来给大伯尝尝。”

“贡茶?”穆青问。

“嗯,是几株母茶树上产的新茶,普通茶园里的口水货可不敢放进您的紫砂壶里。”穆夏抬手,滚荡的热水注入深褐色茶壶中,冒出袅袅热气。

穆青笑道:“你个小兔崽子,又有什么要和我打听的?”

哪次回本家不是搬几箱东西走,特意带贡茶来,看着就没安什么好心。

“什么都瞒不过大伯的火眼晶睛。” 穆夏笑着给面前的中年男人斟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小心恭敬:“是均德那个案子。”

穆青喝了一口茶,“均德案?这个案子闹了有一阵子了,怎么现在想起来打听?是谁托你帮忙?”

“没有谁,就我自己想打听打听。”穆夏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谄笑,“我好歹是个知名金融律师,这种大案搞不清楚背后的弯弯绕绕,叫人知道的多丢人。”

穆青斜了侄子一眼,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

“这个案子,现在好几股势力在背后使劲儿,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咱们家掺和了吗?”穆夏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穆青直视他,“你不用瞎猜,穆氏旗下的投资公司,目前没有对赌协议合约。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参与这件事,而你,最好也不要去参与。”

穆夏心下松了一口气,大伯没掺和就好,免得他动起手脚来还怕大水冲了龙王庙。

穆青见穆夏不说话,还露出狐狸一般地表情,心底忽然涌现出一股不安,又刻意强调了一句:“这个案子,无论谁来拜托你,你都不要去管。这事儿,谁沾都一身腥。”

穆夏嘿嘿笑了一下,捧起紫砂壶给穆青续杯。

那得看谁拜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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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案件有原型,发生在甘肃。

就借个壳子,细节是我yy的。</li></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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