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贱妇继女儿之婉容(1/2)
初秋时节,法华寺中的枫叶红的最早,郁郁葱葱的山顶一大片,枝散着像极了个美不胜收的女子,一身红裙,半遮着芙蓉面。
厢房中的临窗处有个竹制的藤椅,摇摇晃晃的正载着少女在梦中徜徉呢,相隔不远处的男子抄完一卷经,把手中的毛笔洗好挂上,看眼半开的窗户,扯了个薄毯近前想给她盖上,刚俯身抖落开毯子,就见她突然惊忡的坐起来,发丝拂过的眼眶里通红,一双眼睛水雾蒙蒙,带着点伤心欲绝的味道,但实际上,她也确实骇得不轻,虽是梦中,她感觉不到疼痛,一旦神志回归到了身体,那种喉咙被弓弦硬生生割开的窒息感差点逼的她喘不上来气,佝偻着腰背大口呼吸,慢慢镇定。
男子奇异的看着她,刚才她下意识的推拒了一下他想上前关心的手,所以退后两步,含着关心的玩笑口吻,“怎么,婉容做噩梦了?”
婉容?
她明明是条青竹蛇,为什么老是化作了别的人,难不成,她修炼的方法不得当,然而,纠结不了太久,就被另外一件事震惊的差点掉下了藤椅。
男子转身到她的正前面,伸手把窗子合上,怕她刚睡醒吹着邪风,微矮着脊背又出声,“婉容?”
下意识的抬头去瞧,那人于背光处渐渐清晰,面如冠玉,眉目疏朗,俊爽有风姿,该是感叹一副好相貌,然而此刻,还处在纷乱中的到底是莺儿,还是婉容,亦或者,对面的男子是齐王殿下还是永宁侯?
是了,皇帝陛下已经故去了,是她亲眼所见,拄着藤椅的扶手又支起点身体,试图努力看出二人的不同,午后的阳光还很猛烈,映出的男子身形飘逸,脸庞柔和,不及她伺候过的那个皇帝,整天都是一副刻板僵硬的模样。
男子见她傻愣着,突地笑了,唇弯弯的,眼弯弯的,桃花的眸子里碎着星光,正好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她。
“睡魔怔了吧,爹爹都说你别迷糊,一会儿完了就出去赏枫叶去,来,我们走。”
右手松开扶手,伸过去搁到男人略微干燥却很温暖的手掌中,瞬间被他握紧然后拎着离了椅子,吱嘎开了厢房的门,婉容随着他往前晃悠悠的走,秋老虎忒厉害呢,洒在她身上热度紧紧锁着,绕过一条栈道,额头上沁出点汗,后背的里衣湿漉漉的黏着,略微挣扎着抽出来满是水迹的手,背到身后了,才下意识的想解释些什么,“我…”
永宁侯哂笑着朝前走几步,示意她看,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到了山腰处,俯瞰着底下的风景,天高云淡,万里晴空,层林尽染的红,似激情澎湃,击的人胸腔宽广,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婉容,人这一生稍纵即逝,爹只想你在今日,或是在当下活的自在便可,你可明白?”
少女的发髻上有个翠绿的水滴形坠子,随着她晃动也跟着摇摆,尤其在那一片红中极为扎眼,声音也不似之前紧绷,只不过带着疏远,“我不明白,即便知道危险即将来临,还要如此沉心静气,岂不是死后再自在?”
男子微侧了下身子,眉间紧皱,低头细细打量她,一双黝黑纯净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刚想追问,听得身后有人走来,见着他敛住身形,喊声,“侯爷。”
婉容却早早的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男子一身玄色劲衣,腰间一条宝石腰带,手中拎着个箭筒,显然是上山打猎的。
果然,永宁侯神色回暖,像是面对着个故友般寒暄几句,“看样子世子的猎物颇丰啊。”
见主子挥手,后头随行的小厮忙举着一头腿部中箭的梅花鹿过来,“尚可,这个给侯爷尝尝鲜。”
可能动物本身的直觉,婉容突而退后几步把身形掩在男人身后,不去看对面世子跟随的目光。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宣阳世子拱手下山。
等着影子走远,婉容才转个身离开男人的庇护,冷了眸子看向那头嗷嗷乱叫的梅花鹿,永宁侯像是知道她想什么,吩咐常随,“找个大夫给它治治腿,然后放生了吧。”
夜间,她趴床上回想之前的事,明显婉容和她娘亲的死都是永宁侯和宣阳世子策划的,这辈子,既然是她小青蛇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该把这个命盘给翻过来。
不把永宁侯当成上辈子的齐王殿下,自然就没什么眷恋,早起吃早斋的时候见了也没说话,连个眼神都没同他虚以为蛇,婉容当了一辈子傻子,她可不想。
男人正值中年,识人品事的本事可谓一流,小姑娘自昨个儿午睡起了就似变副性子,难不成是遭了没脸的缠上,暗地里考虑回去要不要请个巫婆来跳个大神驱驱鬼。
掀袍子坐下,问她,“你还想去鉴月泉看瀑布吗?”
婉容夹素包的手一顿,男人问的这句话很有说道,加了个还字,就显得是她不愿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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