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缘分匪浅厉害了,王爷,都会梦中揩油……(1/2)
长出一口气,这一回,安珀终于有机会理一理脑子里的早就糊掉的一团浆。
看这架势,此地该是华阳宫没错,可皇后颜氏健在,膝下并无所出,这国丧新至,哪里来的?这小殿下哪来的?莫非,这并不是当下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安珀只觉得头痛,果断放弃了自虐式推理,身旁的孩子已然熟睡,侧着头对着她,一张小脸稚嫩,除了面上已风干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眶,瞧着就是个寻常小正太,如此才是小朋友该有的模样,是不是?
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安珀心里生出些慈爱,忽然想要伸手去揉揉这孩子的发顶,自然未果,却让她瞧见,他左侧耳后脖颈上生着些特别,仔细一瞧,原是一枚菱形的玉色胎记。
再想细看,安珀鼻息之间忽然飘过一阵奇异的香味,带着熟悉的腥甜,让她不觉沉溺其中,欲罢不能,眼前的景致逐渐变得模糊遥远,周遭最终换做一片黯淡无光。
再次睁开眼睛,着实费了安珀许多力气,薄薄一张眼皮,似有千斤分量,好容易成功,她眼前竟是一片模糊。
花了许久的功夫,她才逐渐瞧清楚,头顶上悬着的仍旧是怡心院卧房内的纱账,方才梦中所遇,怪异荒诞,悄悄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安珀精神仍旧十分不济,唯独将鼻息之间一丝香味认得异常清晰,不独在梦中,这间卧室以内,也留着这样的味道。
直到动了动身子,她竟才发觉自己并非一人独卧,榻边上分明还倚着个人,他只着中衣,肩上披着一袭青色外衫,一头墨色长发在背后用一条帛带简单缚了,额前落下些凌乱,不是别人,正是宁王殿下。
病重这许多日子,安珀头一遭把床边的光景看仔细了,此刻他一双眼睛闭着,侧头朝着她的方向,一动不动,睡着了,却仍不忘将她一只手捉在掌心。
房中寂静无声,外间晦暗不明,辨不出时辰,安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时有许多问题弄不明白。
他发丝未束,衣衫的前襟袖口也带着褶皱,他,这是到底在此守了她多久?
细细瞧着,他此刻眉头微蹙,额前和脖颈之上隐隐还有些薄汗渗出,他身量极高,这般委屈着在这矮矮的卧榻边上缩着怎会舒服?
他本是天潢贵胄,怎能,如此委屈自己?
这般想着,安珀强撑着侧过身子,执了中衣袖口,想要替他一点点将汗拭干。
指尖不经意拂过他左侧耳后,墨色发丝散落,一抹玉色就这般毫无征兆地落入她眼中,先前有些模糊的梦境,一下清晰起来,那些猜测,也跟着做实。
五殿下,佑儿,阿佑…
是了,宁王殿下傅天佑,乃是先帝第五子,与如今庆帝同为懿贤皇后所出,懿贤皇后薨于眧仁十年,也就是二十一年前,彼时,他不过将将六岁的光景,可不正是她方才见过的小模样。
年幼失恃,总归是让人心生惋惜,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多少都有些微心理问题,宁王殿下没长歪,又有后来诸多成就,实属不易。
看来,他们二人缘分不浅啊,只是经这一梦,竟让安珀生出大了他一轮的错觉,梦中那份慈爱之心确然不假,心中忽然有些尴尬,她被捉住的手却是在他掌心紧了紧。
低头看去,宁王殿下已颤了颤睫羽,眼睛半睁开来,微微露出一对灰色的眼瞳,眉心蹙着,他身子未动,亦未抬头,只将她的手移到唇间,在掌心印下一个轻吻,随后竟又闭了眼睛,继续一动不动。
厉害了,王爷,都会梦中揩油了,瞧瞧这熟练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当初嫩生生的软萌样子?
难道,她死了一大片脑细胞,却根本开了个假的脑洞?
叹了口气,安珀深深觉得,就她目前这般状况,思考问题这样的事,做起来十分勉强,刚想躺下缓缓,又是一愣,宁王殿下的掌心一贯带着温热,此刻却已接近滚烫,她抬手抚上他的额头,亦是一样的热度,他在发烧。
人呢?这一院子的人都躲哪里去了?眉心狠狠拧在一起,猛然坐起,安珀都不知道自己心底哪来的邪火,陡然窜上来,她喉中本就干涩难忍,这一闹,竟是咳声连连,止也止不住。
这幅多愁多病的身,竟不济至此,生个气都能把自己噎着。怪不得安小姐从小到大养出那份平静淡泊的涵养气质,原是被逼的,只是难为了她,这一整个冬天才刚开始,她要怎么熬过去,不让自己英年早逝,确实是个问题。
真是,愁得她头痛。
这一厢她埋头忍得辛苦,实在憋屈,终于有人看不过去,前来雪中送炭,抚在背后的手很轻,却带着些特殊的力道,来得十分及时且管用,那堵在她胸口的闷气,经此一缓,竟逐渐顺畅起来。
咳声渐复,安珀喘着气,仍不忘感恩戴德,断断续续道:“念秋…你…何时学得…这等…好手段…真是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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