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做人师父了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做老赖……（1/2）

昨夜风声雨声，搅得程瑾睡不好。

大清早天还未亮，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清新，程瑾打着哈欠，挠挠乱发走出院子。

大院外面一道纤弱的人影，背脊笔挺跪在地上。

程瑾先是愣了愣，脑子还有些迟钝，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她走上前，那人耷拉着的脑袋因为她的靠近扬了起来。

程瑾明知故问：“你在这跪了一晚上？”

跪久了的身体僵硬疼痛，江芜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苦，中气十足道：“师父不收我为徒，我就一直跪下去，跪一辈子也可以。”

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做老赖呢？程瑾暗骂。

一个月前江芜对程瑾说这种话的时候，程瑾当是个笑话。可是这一个月来江芜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虽没有过多打搅，但那股细微的妖气时常提醒程瑾她的存在。昨日程瑾回到甘若山，甘若山里的妖怪个个道行不浅，程瑾以为江芜这样的小妖，害怕之下肯定不敢再纠缠。没想到她倒好，竟追到家门口来了，雨水冲散了妖气，害程瑾昨晚没发觉。

“随便你。”程瑾冷冷说道，转身便走，却忍不住再撇了一眼江芜稚嫩却倔强的脸。她也曾跪在一人身后苦苦求过，也曾眼里有希冀，也曾大放厥词，此生不罢休。求而不得，她不也放下了吗。

程瑾回到屋里才想起，她出门本来是想去狐妖家蹭早饭的，被江芜一耽搁竟忘了。现在再出去难免尴尬，她虽然在江芜面前放了狠话，但心肠还不至于硬到进进出出时无视一个大活人。

在程瑾气闷之时，桌上的虚镜有光在闪烁。程瑾一瞧，陆方在镜子里头阴阳怪气地对她笑。换在平时，程瑾是不会理他的，虚镜这种可隔六界传千里的灵器，用一次费力不小，陆方隔三差五的找她一回就为了问她吃了什么，天气如何，她被烦得干脆不理。她现在饿着，和陆方说会儿话正好可以分分神，这么盘算着，程瑾双指点向镜面，一道波纹自中心晕开。

“不用问了，我早上没吃，饿得慌。”陆方的脸在虚镜中愈发清晰，程瑾先发制人道。

陆方怪叫一声：“不吃饭哪行啊，要瘦也不是这么瘦的。”

程瑾的白眼刚要翻，陆方口气一换，难得严肃点：“小瑾，正经事，混天珠现世了。”

传说中古神临终前口吐的神器，凝集着无上神力的混天珠。也是程瑾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有好戏看了。谁不眼馋混天珠？打起来一定热闹。”程瑾笑笑，偏开陆方探究的眼神。

“对了，”程瑾转过话题，说道，“你隔三差五被姑娘追，你有经验。把人逼走有什么好法子？”

陆方奇道：“怎么？竟有人追你吗？”

若不是隔着虚镜，程瑾估计已经一拳打上陆方的脸：“前些日子顺手救了只小狼，她非要做我徒弟，倔得很，怎么都赶不走。”就不应该救她，留她自生自灭多好。

那是在人界的洛阳，程瑾去采办些杂货。深夜她有些微醺地从酒肆出来，察觉到不远处有两股妖气在缠斗，存着凑热闹的心，想看看哪个胆大的妖竟然敢在洛阳这样的大城当街现身，她顺着妖气走，一眼看见被掐住脖子的江芜。另一只妖程瑾好像认得，是颇有恶名的灵猫江秀月。程瑾没想帮忙，隐了身形藏在附近看戏。江芜论修为是远远及不上安秀月的，胜在灵活矫健，虽然打不过但不至于完全被压制，她双手一合，使了十成十的力拍向安秀月的头颅，安秀月被迫只能松开她的脖子。安秀月再出手之前，江芜伏腰撑地，一脚踢她腰间。安秀月吃痛后退几步，狠狠盯着江芜。程瑾看得开心，只差拍手叫好。江芜是白狼她一眼就看出了，狼族善战不假，但她修为顶多五百年，能和安秀月斗到现在也是很有本事。安秀月作威作福惯了，哪受过小妖这样的挑衅，她凭空召出法器，眼看是下了狠心要取江芜性命，江芜面色凝重，清楚自己没有胜算，也不躲，摆出应战的架势。程瑾不由得仔细打量江芜，她有意控制着气息不喘气，但额头的薄汗止不住。她法力所剩无几，居然还要战。程瑾有些意外她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胆量。

等程瑾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快走到江芜身边了。

“你是谁，和她一伙的？”安秀月冷哼一声，指向程瑾，没想到这只蠢狼还有帮手。

程瑾懒得理她，偏头看了看江芜，问她：“打不过为什么不逃？”

江芜警惕的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闷声道：“她比我快，逃不掉。”

这孩子挺有自知之明，程瑾笑笑。

安秀月不耐烦再等，手中长鞭一甩直奔江芜。程瑾手掌空握，长鞭瞬时停在了空中，不管安秀月如何用力都再也动不了分毫。江芜看得愣神，安秀月暗骂一声放开长鞭，双手化爪直接朝程瑾面门攻去。

安秀月的确很快，眨眼的功夫都不要，已凌空劈到程瑾跟前，却硬生生的随着程瑾的一声“停”顿在了空中。安秀月惊恐万分，脸上却一点动弹不得，她看得很清楚，程瑾没用法器，完全是靠压倒性的妖气强行扼住了她。

江芜不敢置信，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毫不费力的扭转了局势。

“认输我就放了你。”

安秀月听到这句话如获大赦，用尽力气动了一下脖子，点点头。下一刻，全身的束缚都松懈下来。

“两个打一个，叫人不耻！”安秀月收了法器，躲开三尺远，害怕却不甘地说道。

“那我和你再独打一轮？”程瑾问道，安秀月心脏一颤，呸了一声表示拒绝。

“各回各家吧，我也困了。”程瑾打个哈欠，对江芜和安秀月摆摆手说道。

江芜对程瑾佩服到不行，下意识地愿意听她的话，仗着现在有程瑾帮她，赶快乘势对安秀月道：“下次你再想害吴姑娘，我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

程瑾叹口气，都这时候了小狼还放狠话，万一以后又打起来，可不会有人再来帮她。程瑾装模作样揽过江芜的肩，显得亲昵：“不用我这小妹妹拼命，我自会来收拾你。”

安秀月觉得自己很冤，她不过是和平时一样，随便挑个顺眼的吸阴气，不巧是这小狼的相识，还没吸上几口呢，就被这小狼追来打搅。但安秀月是真的怕了程瑾，她以后别说害吴姑娘了，连吴姑娘的脸都不想见到。

顾着面子回骂了几句后，安秀月逃也似的走了。江芜在思考该说些什么，程瑾已经迈步准备离开。

“等等。”江芜追上去，叫道。

程瑾停住：“道谢的话不必说了，我得回去补觉，有缘再会吧。”

江芜冲到程瑾面前，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她：“我想拜恩人为师。请恩人收我为徒！”

程瑾倒吸一口凉气，果断而坚决地说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