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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蓝安然的苹果论(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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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瓮声瓮气地答:

“嗯。”

蓝安然又把自己的半只苹果朝她推了推。

“你那一半够吃吗?”

她现在光是看到苹果就饱了。

“够了。”

蓝安然闭了闭眼,咽了口唾沫,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要记住,你现在有半个苹果的这种感觉,你要一直记住,因为你必须明白一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小孩子,他们连半个苹果都没有,也有很多很多小孩子,他们的确有一个完整的苹果,但他们那一个完整的苹果是坏的,是不能吃的。”

“你比他们都要幸运。”

“那,那些拥有一个好苹果的孩子呢?”

“那些孩子,就跟你们学校里的年级第一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考到第一的,对不对?”

苹果切开太久,氧化成了淡淡的棕褐色,像是一个被分割后的尸体开始腐朽。而桌上的一角,奶油蛋糕白而精致,点缀着樱桃在灯光下泛着红红的鲜亮的光泽。

童泽低下头咬了一口蛋糕。

软软的,入口即化。

不好吃,但总比那半块氧化的苹果好吃,她笑了一下。

蓝安然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说了那么多。

她看了一眼不再好吃的半块泛了褐色的苹果,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童建东。

咖啡馆的音乐还在放《友谊地久天长》,夜晚里没有人声掺杂的干干净净的旋律有一种别样的静谧。

哔哔哔——

蓝安然的手机铃声像是七八年前满大街响着的BB机。

她发完了那一条给童建东的短信,而之后立即跳出的来电显示,并不是童建东的手机号码。

眼中微变,她的目光停在童泽满嘴奶油的小脸上,心里漾出一股异样的情绪,分不清那是噩梦得以拖延的松了口气,还是继续等待噩梦的煎熬。

”喂,怎么了,“

“我还在六号楼下的咖啡馆。“

蓝安然听着,眉头渐渐蹙起,犹豫的看了一会儿童泽,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捂着话筒,对她小声道:

“不好意思,我现在可能有事情要去忙不能留在这陪你了,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许走,一步都不许走,你一定要等你爸爸来,知道吗?”

“我知道的,姐姐你快去吧。”

童泽说时叉子戳歪了蛋糕,掌侧沾了一块白奶油,低下头悄悄拿舌头舔了舔。

蓝安然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开口对手机话筒哼笑一声。

“这个点把朱老师从家里喊来上手术室?“

蓝安然起身,把椅子推到桌面下,向看过来的童泽挥了挥手,微笑道别,转身后右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步一步走,声音含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觉着我把事儿都扔给你自己在楼下偷懒你心理不平,”

脚步暂停了一瞬。

“你怎么不早点说?”

蓝安然拨打手机的背影在咖啡馆深处消失的瞬间陡然加速,急匆匆经过的地板上落下了一只绿色的硅胶洞洞鞋,而她连头都没有回。

“你别只知道催我,自己赶紧准备准备,我实在来不及就只能你去了。”

慌张的脚步像是灰姑娘在命运逆转的午夜十二点来临之际,要用尽全力去逃脱其实逃脱不了的魔法消失的瞬间。

那个瞬间注定要来临,所谓的顺利逃脱也只是可以及时地将自己真实的女仆身份藏起来。

童泽看了看自己的hello kitty手表。

11:37分

她走过去,拾起那只绿色的硅胶洞洞鞋。

她抬起头找白袍姐姐,惊异地发现咖啡馆大厅最里侧的那面五米多宽的玻璃墙中间也有不锈钢的门把手。

那里开了一道门,

一尘不染的玻璃,可以将另一侧的空间一览无余。

玻璃门的那一处空间是医院内部,白墙壁,白地砖,白茫茫的世界,经过了几个人,他们和蓝安然一样穿着白大褂。

宝俪咖啡开在附院的六号楼里。

自然是与这栋楼相通。

事实上,咖啡馆正是蓝鸣被撤掉心胸外科主任后的一九九三年,蓝鸣的妈妈回国看刚出生的蓝晓希时给蓝鸣和宝莉出钱开立的。

蓝妈妈取的名,宝俪。

蓝妈妈在了解了儿子苦追儿媳的故事之后,说他花头筋那么多不愧是她这个爱天马行空的写字人的儿子。

蓝妈妈说,

刘宝莉永远都是蓝社长的小宝莉。

一九九三年蓝晓希出生。

蓝鸣心里清楚刘宝莉怀安然是怕她自己会反悔不嫁给他。

他追了她快四年,她都没动摇,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月就变了说想给他生孩子。

蓝鸣虽然不喜欢母亲和父亲分居两地的婚姻模式,埋怨他们让他从小那么孤独只能躲在电影院里听热闹人声,但是也很向往他们那样纯粹无暇的爱情。

他追了宝莉四年,不可能不变,不可能一直如最初只求纯粹无暇。

他容许宝莉对他的感情有瑕疵,他唯一爱过的人那么想要给他生孩子,有瑕疵就有瑕疵好了。

瑕疵是不能忽视的,忽视只会酿成灾祸。

蓝鸣后来终于明白,为什么玛拉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嫁给罗宁。

蓝鸣走后,宝俪咖啡馆总是在放《友谊地久天长》。

魂断蓝桥是蓝鸣最爱的电影,被蓝妈妈批说戏剧鉴赏能力极差也还是最喜欢,启蒙电影,有些人会忘记第一次,有些人的第一次是一辈子。

高水祥被蓝鸣带的也爱看魂断蓝桥,反正也是郝思嘉演的,费雯丽温柔起来其实比赫本温柔,温柔到让人不忍触摸怕她碎掉。

高睿会喜欢费雯丽也是因为父亲带他看的第一部片子是魂断蓝桥。

玛拉投身入车底。

高睿那时想,他应该觉得玛拉那么做是脑子进水才对,可是九岁的小男生居然跑到房间埋在枕头里哭鼻子哭成了女孩子。

也还算是九岁的童泽背起书包,怀抱着那只硅胶洞洞鞋,没顾上水仙百合从背后的书包里斜出来了一些,花冠很重,一束花就那样摔在了咖啡馆的地板上。

震落了一圈无色的花粉。

她推开了玻璃门。

那一刻,她推开的不是玻璃门,而是通往她下半生的命运之门。

下半生,不是人生的一半。

将人生分隔上下半生的日子,也不是中间的日子,而是人这一生最噩梦的,最颠覆整条人生轨迹的那个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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