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零柒肆（1/2）
秦素佯装惶恐, 睁大眼睛看着宿玉, “师兄，你这是要逼宫了。”
“卿卿, 事到如今，你还要在我面前装, 不管今天结局如何，成王败寇, 我若败了, 便是再也不能站在你面前，看你如此戏弄与我。”
宿玉知道秦素故意示弱, 就算李肃林不在, 还有于林甫那个老东西, 他的老奸巨猾，朝廷上下闻名于耳。
“好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跟师兄客气了！”
秦素起身, 衣袍下的匕首清晰可见, 几步倒退，秦素快速拔出匕首，后面窜出一队人马，个个黑衣黑鞋, 就连手中的剑, 也是黑铁所造。
“李肃林是走了, 可他把最强悍的先行军留给我了, 有两万兵马，以一敌十，师兄，再加上赵恒的军队，你今日，必将死于皇宫之内。”
宿玉站在那里，黑夜中的风卷积着他的战袍，连同那黑色的眼睛，此刻更加熠熠生辉。
“卿卿，我从没觉得，一生之中的决定如此正确，今天就算拼个你死我活，我也要竭尽全力，与其苟且的活着，不如痛痛快快死去。”
“师兄，拿下你的军马，只需我身后这是个黑衣人，你信与不信？”
秦素眯着眼睛，伺机而动。
“酒里没毒。”
宿玉再次强调。
“我不会给你下毒，可是，你府里的人却不一定，韩玉雪会站在哪一边，师兄，还有你的原配，沈君，她又是否有机会对你的饭菜下毒手，你的周围，全是恨不得你立刻去死的人，若是今日你仍能赢，那便是天意了。”
经过秦素这么提醒，宿玉忽然想起来临行前一夜，韩玉雪给自己喝的两杯茶，清香可口，因为好喝便不自觉多喝了几口，想来无妨，可不知为何，肚子里竟然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
秦素知道他信了自己的话，不由得笑的更加灿烂。
“还有沈君呢，她已经疯癫，可你却活得潇洒自在，你觉得，以她的心胸，有可能坐以待毙吗？”
自己的儿子被夺，夫君另娶他人，心里头惦记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若他是沈君，也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里，宿玉忽然间双目圆睁，几日前，沈君亲自挂在宿岚腰间的香袋，难不成那里面。
“你连孩子也不放过？！”
“我不是你。”
秦素冷笑，手中的匕首转了个方向，黑暗里，他们身后的人鬼影重重，任凭他们当年怎么想，也不会料到亲密如斯的两个人，会变成现在这幅水火不容的样子。
“那你到底？”
“我不会拿宿岚怎么样，但你也得问问你的夫人，沈君，韩玉雪，他们会拿宿岚如何，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尤其事关大秦国运，宿玉，你我今日，是真的只能活一个了。”
宿玉笑笑，手中的杯盏捏碎，腹内一股奇怪的气流横冲直窜，顶的他五脏六腑皆不舒服。
“你让韩玉雪给我下毒？”宿玉闭了闭眼，只觉得万籁俱寂，什么都没开始，但又仿佛什么都结束了。
护卫队看不清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宿玉扔了牌子，恰好落到杯盏里面，溅起的水花飞到秦素身上。
“卿卿，我败了。”
他早就败了，一败涂地，就连这场未曾有过硝烟的战乱，也只是他的一门空想，只要够狠，便能成仁，可惜，到最后，他还是比不过秦素的无情。
秦素收起那牌子，扬手对着护卫队厉声呵斥，“你们乃大秦将士，誓死应当效忠皇权，令牌在此，尔等速速退下，今日之事，朕不再追究，若他日还敢以下犯上，蓄意谋逆，朕必将杀之以除后患。”
几乎在一瞬间，兵退如水涌，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他们纷纷回到原位，等待新的召唤。
“你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师兄，护卫队也只是你的噱头，为什么？”
秦素忽然发问，面色凛然，与他的落寞形成极大发差。
宿玉倚靠着石桌，喘了口气，复又说道，“卿卿，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告诉我实情，当年，如果不是你生乌云月的气，如果不是我误导了你，雨夜，那件事情是否还会发生？”
秦素面色一变，鲜有的微红，那件事，似乎发生后，一切都朝着错误的方向不可遏制的一路往前了，如果不是自己任意妄为，也许他们到现在不会离开茅山，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秦素无法预料当时的情形，因为发生就是发生了，他不能去假设。
“当年乌云月告诉过我，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便能做得，他说，我命里富贵，如果能够偏安一隅，便可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倘若离开茅山，尽管富贵权势可求，总会失去一些东西。
那个时候，我问过他，所谓的权势，到底会有多大，他虽然不想说，可他不会撒谎，能被乌云月看在眼里的权势，必然是一步登天的。
所以，我走了，卿卿，我现在好像明白了乌云月那句话的意思，就算得到了富贵权势，我失去的东西，远比这些更加珍贵。
可惜，我比他悔悟的晚，所以，你只爱他，不爱我。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他没有告诉我这些，也许我不会走，也许我们的孩子，已经有宿岚这么大了。”
“宿玉，是你没有坚定自己的想法，是你太贪心，妄图拥有一切，没有人会为你停留，就算是他故意告诉你，让你出走，那也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虽然你问的事情我给不了答案，可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然不会为了你，跑下茅山。”
宿玉心头一怔，却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好似这夜里的风吹得他格外清醒，“卿卿，还好，这一世你随我下了茅山，我也不算一无所获。”
他的嘴角慢慢溢出黑色的血迹，秦素愕然，知道韩玉雪会牵制他，可没想到毒性如此强。
还有沈君，根本就是秦素方才的信口胡诌，只是为了打击宿玉的情绪，她不会给宿玉下毒，至少她以为沈君不会给宿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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