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两个月, 豫州贪污一案终于有了些许突破。在顾文星、蒋兆等人被一纸调令派出了京城以后，太子还特地命人对姚禾施压, 使得姚禾再一次去见了宁禹聪，为了活命的一丝可能他也会逼迫宁禹聪想法子联系更上边的人。

确实也正如他所料, 姚禾的话撬动了宁禹聪那颗本就不稳固的心, 得了魏景翰传来的消息, 再加上如今在豫州几乎是明目张胆调查此案的胡宪, 刚刚快马传来了他查到的部分证据, 其中甚至包括一张不完整的名单。

段修哲立即进了宫，这件事还是得和光庆帝通个气儿才行。

在得知此事时已经勃然大怒过的光庆帝，目光如炬, 接过段修哲呈上的那张书信，面色阴沉的看完，道：“朕真是低估了他们啊！”

“父皇，胡宪信上说这只是一部分名单。朝堂上与此案有牵扯的人，只多不少……”段修哲的面色也并不好看。胡宪递上来的这封信里的名单大多都是直接从豫州收受了贿赂的，所占的银钱只是九牛一毛，大部分的银子都沿着蔡祥天和姚禾的线汇入了整桩案子最大的幕后之人手里，只可惜这一条线他们为了保险起见都是单线联系, 目前他也只追查到了宁禹聪，但是以宁禹聪的身份和这名单上的人来看他绝不会是那个坐镇幕后的人。

光庆帝的语气寒凉如冰：“你不必管这些，继续往下查！朕倒要看看这些表面上口口声声爱民如子私底下却唯恐搜刮的民脂民膏还不够的狗官有多少！”

段修哲点头应声：“儿臣遵旨！”

这样的发展他毫不意外, 光庆帝是一个文韬武略、勤勉为政的好皇帝, 夙愿就是治理好大周的江山, 为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他一生没有在意过江山之外的事情，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权衡以后最好的选择。

而这，包括太子的婚事。

段修哲从小就知晓他之所以能成为太子，不是因为他是嫡长子，而是因为这是母后和霍家与光庆帝交易的结果，更是因为他天资聪颖，不会断送了光庆帝呕心沥血的江山，所以他坐得稳储君之位，所以他那几个天资不够的兄弟早早去了封地，所以尚有倚靠的老五还能留在宫里，等到奉西将军没用了的时候老五也就待不住了。

自幼他便被光庆帝带在身边教导为君之道，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正如他在光庆帝的默许之下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这是光庆帝的考核，也是在位之君和新君的实战较量，他现下与光庆帝的关系已经很复杂了。

他的婚事至今未定是三方博弈的结果，霍家当然想再出一位皇后娘娘，所以霍灵香年至十七还未议亲，在光庆帝的角度，霍家能提供的资源已然足够，没有更多可利用的价值，若再加码，那就是外戚之患了，而他自己也不是只会听命于父皇母后的提线木偶。只是如今看来，母后已经放弃了霍家的打算，那么父皇……

果不其然，议完了正事，已经知道皇后要相看各家贵女一事，光庆帝便询问了起来：“朕昨日听你母后说过几日要给你相看相看选个太子妃，你可是心中有意？”

“儿臣暂时还不想大婚。”还是他一贯的说辞，现下只有他和光庆帝，他也不必说些好听的场面话，直接就表达了拒绝之意。

深知他的性格，若是没有意中人他绝不会这般含糊其辞，只是他对此一向瞒得严实，谁也不知道他属意的是哪家娇俏，光庆帝意味深长地说：“既如此，你母后的一番心意岂不是要白费了？朕可听说永安给京城里适龄的贵女都送了花帖了。”

“儿臣等一会儿就去看看母后。”段修哲面色不改，装作没听出光庆帝话中的试探意味。

光庆帝轻笑，他心胸开阔，对太子的期望确实高了一些，但是他一生所做之事俱是为了大周江山社稷并不意味着他也要求太子如他一般。这个儿子争气，大多时候都是让他很满意的，所以对于太子的婚事其实他倒也未必一定有指定人选，除了霍家，太子若是有自己的坚持他不是不能退一步成全，不过看起来太子对霍家大小姐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现在光庆帝的心态与其说权衡太子妃出身的利弊，不如说等着看太子笑话更多一些。

***

坤德宫里这时候热闹得很，偌大的后宫都是皇后照管，几乎每天都有登门请安问候的嫔妃和命妇，事情琐碎又繁多。

段修哲来的时候，正是欣仪宫的几位低阶嫔妃结伴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便留了她们说话。大宫女安意进来通禀：“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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