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2）

房中众人闻言俱是面色冷凝, 担忧非常, 只段修哲神情仍旧一派闲淡，仿佛首先投下这颗击破平静湖面石子儿的人不是他。

“只是有这种可能罢了, 不然何必特意用这么一个出身西夷的人来行事呢，总有用处的。衍之,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顾文星还没来得及答话，魏景翰就一捶掌心忽地道：“去年五皇子遇刺那事儿，姚白珠不是来找过咱们吗, 说的什么你们可还记得, 现下看来那个背后捣鬼的就是陵王府了吧！”

他没说清楚，魏锦沅听得一头雾水，她单单记得去年姚姐姐来镇南王府请她做个中间人请见太子哥哥，却是不知道他们说过什么。不过她不知道, 顾家两兄弟却知道得清楚, 姚白珠自幼长在西北, 对于西北的东西自然是认得的，五皇子遇刺时他所骑的马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极容易惊到，便是用了一种西北特产的毒草。西北大漠之地，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西夷与草原相连, 极善骑兵, 对马也有一套, 这种毒草当然也不陌生。

只是那时候陵王府对自己的行迹抹的干净, 他们一直没有查出来，这个姚白珠送来的线索也只能暂时搁置，没曾想今日柳暗花明，都串到一起来了。

“这么说来，早在去年他们就动过手，也是，这么多年狐狸尾巴总是会露出来一点的。”顾梦棠微微沉吟，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既然知道他们野心勃勃了这么多年，那先前的许多事情只怕都有他们的人手在其中搅和……五皇子的案子会不会……”

对他这个猜测，段修哲倒是直接否定了：“不是栽赃，他顶多在其中推波助澜，这个案子是衍之亲手办的，你还信不过吗。”

听他这样说，顾梦棠等人确实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过眼下也是棘手，陵王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好像无论如何都会打草惊蛇。

“这桩事儿指定是从老陵王那时候就起了心思，十多年前严启越还是个小娃娃，只是老陵王看起来刚直不阿竟然也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那西夷弹丸小地，也就有些马匹草地，能给他什么呢。”顾梦棠做的是文官，与老陵王同朝议事，并不陌生，从老陵王对外的做派实在叫人想象不出他会是一个通敌卖国的人。

这边顾梦棠还没嗟叹唏嘘完，段修哲就冷冷地开口：“他所谋可未必在此，通敌只是他的手段罢了。”

闻言众人又是一惊，这话的意思……此时魏景翰也不敢胡乱开口了，魏锦沅却是心中暗叹果然是太子哥哥，只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就能很快理清头绪，找到陵王府的真正目的，难怪上一世陵王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西北塞外之地解决掉太子哥哥，想来也是怕太子哥哥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阻拦他们的大业吧，只可惜这样太子哥哥也只是身中剧毒而未身死。

“殿下，此言……还为时尚早吧……”顾梦棠话中虽有犹疑，实际上却已信了八分，殿下善断，既然直言了，那么离事实也就不远了。

不像他有自己的判断，魏景翰素来是个唯殿下马首是瞻的，当即就道：“殿下，我这就领兵去陵王府把他们都抓起来，擒贼先擒王！把苗头按灭了就不用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的了！”

这话连魏锦沅听了都要捂脑袋，大哥还真是多年如一日的单纯啊！“大哥！你快别乱说，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劝住了魏景翰，顾文星总算找到了空档插进话来：“因为查到这些，我又叫人仔细盘查一遍严启越这几年有过来往交集的可疑人物，确实还找到一些惯常来往西北的客商旅人，都是很不起眼的小人物，来的次数也不如那个客商，不过这样一查却也明显。”

“其中未必都是有牵扯的，肯定还有做幌子的。”魏景翰冲动归冲动，脑子还是够用的。

段修哲也点点头，倒是认同他这个看法。

“既然牵扯到西北了，这件事咱们还得和姚家人商议，若是顺利能在出征之前就将一切隐患排除才好。”顾文星皱了许久的眉头终于有了一点舒展的迹象。

殿下亲征在即，又突然得知西北的驻军恐怕有问题，幸好这是在战前就发现了，若是等到明年战时那才是彻底让人不放心了。

眼看着他们一人一句慢慢商谈整件事情，魏锦沅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小声开口：“陵王府既然有这种心思，想来也不会只对西北动手吧，那京城里边……是不是也有可能有人与、陵王府有牵连？”她说着，屋里的几个大男人都看了过来，叫她一时有些不知该不该说下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要说的话。

倒不是故意要插话，只是她听着他们说起各样安排都没有提及这个，难免心急了一些，上一世陵王世子能那么顺利地起事成功，纵然她再不知情却也是知道那时候陵王世子可不是孤身一人，朝中有许多的大臣都不知因为何故归顺了他，没有归顺的那些也都被囚禁了起来，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明明他干的是谋朝篡位的大不敬之事竟然没有人讨伐，连那些素来以直言进谏著称的读书人都少有提笔攻讦。如今再回想，准是他早就打点好了一切才能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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