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婚约（1/2）

叶梵生从那以后病了，他吃不下饭看不下书，心里膈应的慌。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谁也诊不出心病还须心药医。叶梵生便请假休学了一段时间。

叶文锦来探望他，进了木楼门房，见到堂屋里的老祖宗。老祖宗之于孪生兄弟，如同叶世臻之于叶梵生，叶文锦连声奶奶也不敢叫，除此之外，他娘还整天唠叨着老东西要撺掇叶世臻把家业全留给叶梵生。她不同自己亲昵，叶文锦对她也没什么感情。

叶文锦拱手鞠躬恭恭敬敬地说，“老祖宗，听闻长兄卧病在床，孙儿前来看望。”

这屋里除了老祖宗还有丫鬟和媒婆，有外人在礼数便要周全，谁也不给谁讪脸。老祖宗瞥了瞥木椅和蔼地说，“文熙来了，梵生在歇息，你先坐吧。”

叶文锦一捺嘴角，她是连兄弟二人都分不清楚的。叶文锦也犯不着生气，“老祖宗，孙儿是文锦。文熙上个月底跟着周叔走镖去了，还有些时日才能回来。”

叶文锦说完就坐下了，老祖宗勉强笑道，“瞧我这老眼昏花。”

媒婆站在堂屋中央向叶文锦行了个礼，“三少爷好。”她又笑着看向老祖宗，“叶老夫人，就这么说定了，这月十八黄道吉日，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我便让他们准备嫁妆。”

老祖宗满脸的笑意，脸上的褶皱都笑出花了，她招呼一个丫鬟，丫鬟笑着给了媒婆赏钱领她出去了。

叶文锦知道是老祖宗要给叶梵生娶妻，他就要有嫂子了，他还没专门对付过哪个女人。

叶梵生穿戴整齐从内堂出来，他气色不是很好，那两个水眼珠子就显得愈发黑亮。顶窗投射进来的一缕晴阳映进他眼帘，他忽地促狭了眼睛，再睁开眼，漆黑瞳孔里有水光闪烁。

叶文锦刚想上前问候，老祖宗就动作麻利牵住叶梵生的手，她坐回了太师椅在叶梵生手背拍了拍，“梵生，今日感觉可好些？这是大夫也诊不出的怪病，没准是什么魔怔，奶奶给你说了门亲事冲喜，驱魔去魇。南区茶商秦老爷家的小姐，婚期就订在十八日。”

本来叶梵生感觉挺好的，听老祖宗这么一说他又不好了。他一时慌张结巴起来，“不、不不……文熙月底才能回来……还是、还是延一延……”

叶文锦心里有了两道岔子，其一：他喜，嫂子要是秦坤的女儿就好办了，他还和自己做着生意，他敢嫁女儿，自己就敢把两人的勾当捅出去；其二：他恼，叶文熙个王八蛋，从他离家开始，叶梵生要三天两头的念叨他。这下子他心里又喜又恼。

老祖宗说，“文熙月底回来那指定是赶不上了，他懂事，为他一人错过良辰吉日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叶梵生心中上下打鼓，又在心里哀叹一声，他是不可能同幼青先生好的……他也没有见过秦小姐，真叫他娶妻他想娶顾仪怡，这样幼青先生就是自己的岳父了。他立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门不当户不对，老祖宗对顾幼青有偏见，他自己都觉得混账，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去祸害好姑娘。

叶梵生又向来不敢反驳老祖宗，只点点头答应，“您做主便是了……”

有时候叶文锦真想一把掐死这个蠢货兼软蛋，譬如现在。

叶文锦也没有心思使用怀柔政策猎捕叶梵生，跑到南区老秦家去了。

秦坤生的膀大腰圆，不是这身乡绅穿戴简直像卖猪肉的，他又确实是屠户出身，但人家好色好赌，这一赌赌回了三垧良田，这一色色回了两房妻室。他常沾沾自喜，谁好色好赌能落的他这个好下场。不过他对外不说，而且把儿女全送到私塾读书，把自己包装成文明乡绅到了天津卫搞起茶商生意。

秦坤正听着小曲，喝着小酒就花生米。他十根手指头戴了五个金戒指，那手指头跟肉墩似的，没戴戒指的手指头相当肉厚，看着像猪蹄子夹花生米。他抬眼一看叶文锦来了，笑着起身往里迎，“小三爷，我的财神爷呦！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叶文锦也不和他废话，“听说你们家要嫁闺女了，嫁给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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