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叶文熙(1/2)
下午阳光晴好,窗口透射出来的光束里弥漫着烟尘。
叶世臻午睡醒来,唐桂芬还躺在床上,眯愣着眼问他,“干什么去?”
叶世臻从衣柜里挑一身软缎马褂,蹬上素锦布靴,说道,“老祖宗病了去看看。”
唐桂芬一翻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看你是去看你的大少爷,不知道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嘴笑的都合不拢。”
叶世臻说,“老祖宗面前,我不笑难不成要哭。”
唐桂芬嗤笑一声,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地说,“嗤,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就怕老天爷作弄老实人,到头来白给别人养十八年的儿子。”
叶世臻系盘扣的动作滞住了,脸色也阴沉下来,一提到这件事情他就生气。本来他并无在意,唐桂芬有意无意地提醒他——叶梵生到底是苏茉与顾幼青珠胎暗结弄出来的孽种,还是他自己的骨肉?顾幼青自持清白,苏茉儿已死,死无对证!他愈想心里愈发难捱,看见叶梵生总觉得颜面无存,恼得咬牙切齿,老祖宗一口咬定这是叶家的种,他还是不能心安,他越看越觉得叶梵生一点儿不像自己。
唐桂芬又说,“他还真是个窝囊废,都送进洞房也能让人跑了,还把老祖宗给气倒了,这样的人也能成气候?你还是多想想你的文熙、文锦,小小年纪替你奔波操劳,哪个为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叶世臻被她嘟囔的不耐烦,高声说,“行了,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玩麻将逛公园还知道自己是为娘的!”
唐桂芬翻个身嗔了一声,“赶紧去看你的便宜儿子吧!”
叶世臻压着怒气出了门,唐桂芬起床梳洗一番敛妆上粉,不和叶世臻置气,找自己在外头的相好去。
叶家老宅里下人们忙碌了一上午。听叶梵生说,新娘子逃婚了,老祖宗赶紧派人去南区老秦家找人,哪知秦坤早把房子押给了一个乡绅,自己带着家眷携了他们的彩礼钱跑了。这都不打紧,祖传的簪子也被卷跑了。老祖宗一时想不明白,眼看着新娘子进了洞房怎么就逃了?他们悔婚倒像是叶家高攀了秦家!下人说赶紧去报官,老祖宗捶胸顿足说:说出去是叫外人看叶家的笑话!不能报官,派人四下去找。一个时辰就等的人心焦气燥,老祖宗一个急火攻心气昏过去。
叶梵生跪在她床跟前守着,泪流满面,早知道老祖宗会这么生气,昨天夜里说什么都要出去找人,现在悔之晚矣。
叶世臻进屋的时候,叶梵生还在懊悔哭泣,抬头就看见叶世臻怒瞪着自己,那眼神里有怒气冲天,扎在他身上冰凉刺骨。叶梵生颓然站起身,依礼作揖,“爹,孩儿不孝……”
这话刚毕,叶世臻雷厉风行甩手扇了他一耳光,“没出息的东西!滚出去!”
叶梵生的眼泪又泛了出来,一滴一滴争先恐后地往下掉,叶世臻若是看见他哭又要生气,叶梵生头也不敢抬,腿也跪麻了,只能垂着头麻木离开。
叶梵生出门的时候撞到了叶文锦,他手里的汤药差点泼在自己身上。叶文锦看见屋子里的叶世臻,想必哥又挨了打。叶文锦把汤药放在桌子上,双手插进裤兜里,微微俯身,对叶世臻吊儿郎当地说,“哥给老祖宗熬的药,不想人死赶紧给喂了。”
叶世臻猛地一拍桌子,汤匙撞的瓷碗咣当响,又迸出几滴药汁溅在桌子上。他斥道,“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叶文锦仰着脖子左右“喀吧”两声,漫不经心地说,“人都让你赶走了,你不喂难道要我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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