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绣刀(1/2)
叶文熙没怎么去过公兴赌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不去不行,他早早起床,饭桌旁就他自己,看样子像生了闷气,既不动筷也不喝茶。
吴妈端着托盘进来,又添了些热米粥,“二爷,您多少吃点儿,裕白来接您还得等些时候。”
叶文熙不知道怎么做了那么个噩梦——程子芳把叶文锦活活勒死在他面前,现在让他想还是有些心悸。程子芳会杀人,原先他不愿意去想那些晦暗的心事,细一忖度这个概念,子芳会杀人,文锦还偏生爱招惹他,简直让人一想就心如乱麻。
叶文熙慌张地端起粥碗往嘴边送,粥不烫,他被一粒米呛住了,拍着胸口不住咳嗽。
程子芳听到咳嗽声从院子里进来,轻拍他的背颈连问有没有事。
叶文熙抬手摆了摆,猛咳了两下子,抹了眼角的泪说道,“没事,呛着了。”
叶文熙抬起头,程子芳几乎一个眼神就把他猎住了。
叶文熙心想自己这是又犯了癔症,子芳还是子芳,他怎么又把子芳当做了鬼魅。
程子芳向下俯身,张开双臂抱住了叶文熙,无意用脸颊挨蹭他鬓角,“难捱的时候多了,这一时半刻犯不上着急,吃个饭还要心里做事。”
程子芳句句都说他心坎里去,再麻木的心肝到程子芳这里都融化成一滩软水,他不矫情一番也要娇上一番,“我没心里做事,是没什么胃口。”
程子芳挖了一勺砂糖拌到他米粥里,“正经吃饭,趁着这两年还能长个。”
叶文熙受用了,端起碗一勺一勺的吃粥,又仰起头呼噜呼噜喝了一气。
程子芳说,“等事情水落石出,还是得着手操办些登的上台面的产业,开酒楼、投地产,怎样都好,总比悬在刀尖上血本无归强。”
叶文熙嘴里甜了,夹了块酱菜爽口,又觉咸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黑金产业总做不长久,是得考虑。啊,对了子芳,前几天我让伐王把逸星舞台清了一下,又请几个外来的班子镇台,那班子里有几个耍把式的小徒弟,你在家里也是闲着闷着,去带着玩儿吧。”
程子芳自小一门心思在唱戏上,虽然不敢比拟绝世名伶,也有唱念做打十八般武艺在身上,就这么浪费了怪可惜,不如传道授业。他笑了,“哪里是顽,那我就是为人师表咯。”
叶文熙轻拍他的手背,“你怎么高兴怎么想。”
叶文熙临走前又在程子芳脸上狠亲了一口,嘴很有劲,程子芳差点要站不稳。
隔着一扇铁门,岳伐王忍不住投去目光,也不是看叶文熙,就想再看看程子芳。叶文熙转身瞧见他的窥视,心里又要不舒服。
叶文熙现在适应着着不拄拐杖,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像是有人在拖他的后腿,形象立刻减损了大半,他甚至忍不住嫉妒岳伐王好胳膊好腿,也只那么一刻。
公兴赌场上面乌烟瘴气,下面地狱罗刹。囚室里点了两盏马灯,土墙前有一排木柱子,上面用铁链锁着几个汉子,他们让人收拾的精神状态两极分化,蔫的奄奄一息,欢的鬼哭狼嚎。
岳伐王拎起鞭子指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汉子说,“二爷,就是这些狗日的嘴硬得很,审了一天一夜还不松口,要是实在不肯交代,打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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