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事（1/2）

阳光从阳台口堪堪探出头，狭小的楼梯口，一半迎在和煦的春光里，一半笼罩在灰暗的阴影中。

光影的分界线卡在第八个阶梯，向阳仔细地看着脚下，认真地想，只要再踏上一个阶梯，他就从黑暗走向光明了。

“小聋子，看不见人吗？挡着马哥我的路了。”

触手可及的温暖光线被阻隔，带着戏谑的声音传入向阳的耳里。向阳抖了抖耳朵，有点不高兴。他可以听到的，只是没有那么清楚，他不是小聋子。

向阳抬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三个大块头，为首黑黢黢的胖子脸上还挂着肆意的取笑，左右两边一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背着光，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向阳知道，一定是不怀好意的。

青春的荷尔蒙在悄然中慢慢蓬发，男孩好像在一夜间便窜得很高。向阳似乎是个例外，他还是那样矮矮小小瘦瘦的，看起来像个营养不良的小孩。

我不是小聋子。

向阳想开口反驳回去。他看了看对方的体型，又看了看自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这样想。他打不过他们，沉默一点或许会少惹些麻烦。

反正，第二天这些他就不记得了。

向阳慢慢地想，他想他已经说服了自己。挪了挪脚步却始终没有后退。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泛黄的白球鞋，抿了抿嘴，在心底默念，我不是小聋子。

“向聋子，你挡着老子的道了，听不懂人话吗？”为首的胖子恶狠狠的又喊了一声，伸手猛然推了向阳一把。哂笑着啐道：“聋就算了，没想到还是个傻子。”

向阳踉跄退了两步，踩空了楼梯，狠狠绊了一脚。幸亏手及时抓住了扶手，才没有摔下去。

他勉强站稳，垂了垂眼帘。

我不聋的，他再一次这样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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